第八章

“当然现在就没问题了，你踩一步试试。”谢闲说到。

齐昀安吊着心颤巍巍抬脚，落下去。果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唯一不同于那只蝴蝶的是，那蝴蝶坠落的石阶是向上的，而他一步踩下，那向上的石阶变成了虚影，他看清了，这石阶，实际是向下延伸而去的。

他抬眼去看谢闲，谢闲微笑着点点头，“上面是幻影阁，用于防止恶灵入侵，你看到了，倘若不以灵气作渡，就是一步散魄。而真正的灵域，就在地下。走吧。”

一路上，谢闲和齐昀安讲述了很多，原来，这灵域是联通四方的，普天之下的恶灵都会押送至此处，他们生前为非作歹，凶悍异常，倘若就这般送去转生台，恐怕来世为人依旧会保有恶根，为害人间。而灵域，就是将他们的人性恶劣扭曲之处削除，称为剖灵。剖灵过程是很痛苦的，他们将承受生前这类恶性所导致他人的痛苦的十倍。所以越是罪大恶极的恶灵，越是对剖灵忌讳深重。

谢闲是这里的剖灵师，是判断者与操刀人。灵域还配有押灵者，监察者，送审人和一众善后小官。这里常有恶灵潜逃并造成人间的动乱，押灵者需要将其带回。

也有不少非恶灵的灵魂被带到此处，比如说这次的冉莹，她生前的原魂叫李婧语，受过校园暴力并最终逼不得已选择跳楼自杀。她没有做过为害人间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她内心积怨已深，同样是恶根，这种灵往往怨气执念更深，逃脱复仇的可能性更大。这其中监察者的失职则直接导致了事件的发生。

“那为什么这次不让押灵者去带回冉莹？”齐昀安问到。

“押灵者么……他已在人间失落数十年了。”谢闲轻声道，齐昀安注意到话语间谢闲的神色有几分寥落。

“明晏大人！”前方传来一声招呼。齐昀安抬头，看见是一个着黑色古服的男子，身材高挑，但脸色白中透着青，正朝这边走来。

“嗯”谢闲微微点头应到，一边往前走去，他们已经到了相当于刚刚宫殿的正门口了，齐昀安惊异地发现谢闲在跨过宫门的一瞬间，衣着已经从松垮的睡衣化成了微微拖地的黑色长袍，深沉中透露出一点贵不可言。

齐昀安：这是奇迹暖暖变装游戏吧！我要不是穿黑色是不是不能进去？

“明晏大人。”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谢闲点头作答，一边回头道“齐昀安，你不过来吗？”齐昀安正在消化刚刚收到的一切冲击，一脸五味杂陈地看着那道宫门，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也向前走来，穿过宫门时没有发生什么变异，他才舒了一口气。

“这是齐昀安。”谢闲向那人介绍道。

“认得，末官余衍。”那人正欲向齐昀安行礼，却被谢闲拦住：“他忘却这些礼节了，不必行礼。”余衍只得微微颔首。

齐昀安也颔首回礼。

“您回来的很巧，正有一颗恶灵送到。要先去看看吗？”余衍问到。

“带路吧。”

“他叫的明晏大人，是你吗？”路上齐昀安悄悄问谢闲，谢闲点点头“嗯，谢闲是化名，真名叫谢明晏。而且你说话不用压低声音，他不会刻意去听。”

“那他为什么说认得？我与他相见还不到半分钟！”

“他自然认得……你想必生前有执念，他是送审人，见过吧……”谢明晏像是一开口要说出什么，又忍了下去。

“他送审都认得……你剖灵怎么会没见过？”齐昀安想问，碍于谢明晏的脸色，没有出口，心里却疑云丛生。

余衍走在前面，听见谢明晏最后一句，却是眼目低垂，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