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鸾玉就起来开始整理行装。不一会儿,铜镜就将她映了出来∶玉冠黑发,高高束起马尾,红黑带交叉缠绕,不拖泥带水,细腰被宽黑的腰带围住,护腕套手,背负行囊。
“再见了,小穗,再见了,梵山。”鸾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百年来,鸾玉都在梵山认真练习法术,从未下过山,虽然梵山是座仙山,但终归还是比不上人间繁华,饶是鸾玉对玩乐不甚感兴趣,也对人间充满了向往。
“师父,您叫我下山,究竟是为什么呢?”熟悉的一草一木渐渐远去,内心的疑惑也越来越重。正欲出山,一道金光从她身上散出,她摘下挂在颈上的灵玉,放在手心,便知是师父又给她传话了。
“鸾玉,此去下山,切记一切随缘,不可强求,你的灵玉对你极为重要,更当贴身,不可轻易摘下,更不能轻易现出原形,谨记!谨记!”老人的声音随灵力的消散而消失。
“是,徒儿谨记。”鸾玉应下,继续往前走,只见山门处有一白衣男子,仙朗俊逸,青丝悉数用一根玉簪盘起,回眸冲鸾玉一笑。
“师兄!”鸾玉高兴地喊着,马上向他跑去。景然看着满心欢喜跑过来的的英姿少女,眸中笑意更深。没有任何防备,鸾玉冲入了景然的怀中。鸾玉是真的将景然当成了亲兄,景然也真的将鸾玉当成了亲妹妹。没有一个哥哥会舍得让妹妹远离,可她与他不一样,她有她的使命,也是师父强制下山的对象,一想到这,一想到外界的种种危险,景然将鸾玉抱得更紧了。
“好了师兄,我终归是要走的。”鸾玉先松开了手。
“也是,你长大了,也该离开了。幸好我一大早便在这等,不然你就跑没影儿了,”边说还边刮了鸾玉的鼻子,“好了,有些路终归是要你自己走的,保重你也知道,便下山去吧,若是不高兴了,就回山吧,师兄,永远在。”
“好,我会的。”鸾玉应下。在景然的注视下,鸾玉踏出这座她已生活了百年的仙山,向着繁华的人间走去。
天宫。
“嗒——”棋子落盘的清脆之声响起两根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缓慢收回,气定神闲地坐在主位上,青蓝的长袍矜贵而不浅俗,神情冷漠,面无喜怒,随意编束的长发披在脑后,自成一股风流气韵。
“堂堂风神,怎么会想到找我一个无所事事的酿酒仙倌下棋?莫非你也垂涎我的美貌,故意借着下棋的名头来看我?”坐在他面前的俊美少年戏谑地笑着,肆意张扬的笑容在柔淡的月光下更动人心弦。“无趣,我都和你下了一日的棋了,这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你可是浪费了我一年的光阴,没有你,这么多时间我能做很多事呢!”
“你是仙,不是人,不要整天想着人间的事,再说了,若没有我,你敢说你此刻不会在哪棵神树上吊着呼呼大睡,怀里还抱着你某些珍惜如命的‘神仙醉’?临空,你说这话脸不疼吗?”一挥手,棋盘就消失了。“作为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喝多了酒,大伤身体,我来帮你分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