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东方刚刚有点光亮,方家兴就打理好了行装,其实也就是生活用品和半旧衣服,他在父母的陪同下走出了方家,慢慢地走到了村口。
此时,东方鱼肚白越来越明显,没有风,接下来,东方冉冉升起了一轮红日。方家兴向东方远望,心想,红日当面,后有鸿运。
母亲也看透了儿子出去独闯的心思,她又交代了一番,无非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父亲从衣兜里掏出四只熟鸡蛋。
家兴,带上,爹,只盼你路上安全,挣钱不容易就早点回来。方家还是十五亩“刮金板”田……父亲哽咽了。
所谓的“刮金板”,意味着农民永远离不开庄稼田地,山村老实巴交的农民把田地比喻着“刮金板”最适合不过了。
方家兴带着父母的叮嘱,洒泪远去了,母亲看见儿子消失在远方的一个小点点,她哭得稀里哗啦!
方家兴先在武昌呆了半年,帮人家做帮手,半年后没有挣到钱。一天下午,他鼓着勇气跟包工头说不干了。包工头横眉冷对,于是方家兴只拿到五个月钱,另外一个月款被包工头强行扣下。方家兴通过这半年中,才知道挣钱不易。
五年后,他来到北京与王梨花相识。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晚上,天气炎热。王梨花二十出头,由于长得漂亮,身着一袭裙袂。她是从一个小企业下班,走到偏僻的地方。夜越来越深了,路上仅有路灯。王梨花提心吊胆地走着,她担心身后有人跟踪,果然真的有一个人跟随她,当王梨花知道身后有人,她机灵一转向大巷口走去,企图躲开他的跟踪。就在无人的时候,这大巷冷冷清清,那个男人四周扫视,觉得是时机了,他突然间加快脚步超过了王梨花,当时,她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站住,美女,小哥领你去个地方,保你满意又刺激,那儿都是年轻人,男男女女不少呢,跟我走吧?那人是高个子,浓眉大眼,国字脸,有些偏胖,操本地口音,这下,王梨花知道大事不妙,她刚要喊“干嘛呢?”早被他右手卡在了她的脖子上,几分钟,那个子把王梨花扑倒在地。
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方家兴初来北京,夏天晚上有些闷热。他出门散步走到一个桥边,呵呵,这桥上许多人逗留在那儿说说笑笑,有一位年轻人神情恍惚地用手指向夜空正在数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
时儿,她又流下了泪水。似乎她进入了不可告人而且又伤心的状况。她时儿点点头时儿又摇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天上有那么多数不完的星星?地上有那么看不清的怪人?她自言自语地说。她左手拿着的矿泉水已经留下半瓶,当她眺望远方那一片五光十色夜景,她似乎这个夜晚对她来说已经是她最后一个夜晚,也是她最后一道风景。
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任凭从远处飘来的凉风吹乱她蓬乱的头发。
方家兴静静地站在她不远处观察她好长时间,他知道了这位年轻人是因为什么事而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于是他向她又靠近了一步,她突然间感觉到有人接近她,她猛地睁开眼睛。
站开,别过来?你要干什么?她言语犀利,铿锵有力,可是从她表情上不难看出她内心是多么的痛苦,气愤,沮丧,和厌恶。
你、你不会往下跳吧?方家兴斗胆地说,他感觉到自己完全是多管闲事,她与自己何相干?她那么强势,从她的年龄上可能是一位学生,或者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
跳!一定要跳!我要跳到那边去!我要远离这个世界……
为什么这样呢?你还年轻,又那么漂亮,人生还是刚刚开始,往后美好的日子多的是,为啥有轻生的念头?我想趁你想离开又舍不离开之时,打听一下你此时此刻的想法?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你不愿意听那我就当今晚没有发生的。方家兴也是一个追文学梦的青年,高考名落孙山,本想复读,可是家庭条件不允许才背着行囊来到这北漂的。眼前的王梨花幡然醒悟,她痴痴地望着身边的方家兴,哇的一声哭泣了,她一下子拥抱着方家兴,只把面前的方家兴当作了亲人。方家兴知道她受了委屈,感情上受到了打击。
你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把自己的不愉快,烦心事发泄出来,也许你会好过些。方家兴平静地说。此时,王梨花把他搂得更紧。
我从下午三点到现在站在这桥上,我孤独,我厌恶,可是没有一个人理我。我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也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让人瞧不起的人,我还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理解我的人。可是,你,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王梨花泪流满面,她望中零距离的他,她向他倾诉,似乎在她的人生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似乎眼睛的帅哥就是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
好了,你想开了,美女,你早点回家,别让家人到处找你,你知道你这样做,你父母知道你就狠心离开他们,父母会伤心欲裂,痛不欲生的。还有你的朋友,突然间失去你这么漂亮美女永远地走了,他们不会怜惜吧?所以说,你早点回去……
不,你为什么赶我走?原来你是看我的笑话,你是在嘲笑我,讥讽我?!我为什么要离开,在这个美好的夜晚,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我从身上贴出了温暖,无形中捕捉到一股激情和温馨。
哎呦喂,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跟三岁小孩样,你看都几点了?快回家吧!我也该走了,我也好累,我也从下午三点左右都呆在桥上。我才发你,注意到了你与众不同,我才逗留观察你。方家兴说。
嘿嘿,我姓王,叫王梨花,我不想回家,我讨厌这个家!王梨花擦拭泪水很埋率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