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喝下诉罪水之后，墨燃只感觉身体里像是有几百万条小虫再爬，啃噬骨头内脏和皮肉，又痛又痒，墨燃的额头渗出汗来，疼得五官皱在一起，低声呻吟着，跪不住地蜷缩在地上。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可见这诉罪水药效不一般。台下人见墨燃此等情状不似作伪，楚晚宁也似乎不为墨燃所受的痛楚动容，一颗颗悬着的心莫名放下来些许。有些躁动的人群，又渐渐安静了。
墨燃曾经被天问审讯过，天问乃是神武，墨燃那时顽劣，时常犯下了错事，却闭口不言，天问就会像这样令他痛至四肢百骸，不过后来墨燃才知道那时师尊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的，师尊就算是当众训斥他，也是希望他学好的。
“墨燃，端正体态。”楚晚宁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他楚晚宁的徒弟就算是受罚也要体体面面的，墨燃双手束在前端，紧攥着拳头，强忍着痛楚不让自己挣脱铁索重新跪坐起来。墨燃闭了闭眼睛，端正跪姿。静待着属于他的审判。
“木阁主，可以审讯了。”润玉笑容可掬声色温润适时地提醒道。
台下人群情激昂，一双双红了的眼睛都盯着台上，他们带着血海深仇，想要将墨燃生吞活剥，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神武天秤，和楚晚宁的公正严明。
木烟离将一成灵核之力注于神武天秤，九尺高的神武天秤矗立在台上，像一个威武庄严，不徇私情的执法者发出古老而威严的轰鸣声，像深山古寺里悠远而肃穆的钟声，台下人无不被这神明留下的古器震撼。这声长鸣预示着神武天秤已经正式开始启用。
一束强光自神武天秤顶端射出，打在墨燃身上，墨燃顿觉身体不似方才那般痛彻心扉。看到墨燃恢复了清明，木烟离老神在在开始依例询问。
“死生之巅墨燃，请陈述你所犯何罪？”
墨燃看看师尊，又看看台下苦主，他有些犹豫，他是犯了很多不可弥补的大罪，可是那些都是师尊已知晓的，自己被人用八苦长恨花控制迫不得己，他还犯了许多罪过是师尊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若是他隐瞒或者遗漏些什么罪行神武天秤会不会识别出来。
众人皆在被迫等待，他们关心的不是墨燃说出自己的罪行，他们只关心恶人什么时候行刑。
“我…”墨燃深吸一口气，面如死灰，用着发颤的声音闭眼说道：“我修炼禁术，杀人放火，欺师灭祖，残害修仙界。我甘愿一死。”神武天秤并无异常，代表墨燃说的是实话。
“杀了他，杀了他…”
台下声音此起彼伏。
“肃静。” 木烟离命人将金色砝码放在天秤另一端。天秤重心不稳倾斜不平。那人又将砝码加了一些，天秤才渐渐持平，天秤的指针落在挫骨扬灰这一栏。
“带下去，行刑。”木烟离不等润玉楚晚宁发话便下了命令。心中暗暗祈祷他们不知师明净的事，想趁此杀人灭口，八苦长恨花的事便不再为人所知。
“慢着。”润玉仍是那温润的声音，向各位拱手行礼。
“木阁主为何不问墨燃为何要杀人？在下斗胆说一句，木阁主此举是否不妥。”
台下一人呛道：“他自己承认了罪行愿意受罚，天秤也已经定罪。关你何事？”
木烟离神色顿时慌张起来，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楚晚宁什么话都没有说，看了他一眼。他吓得就要软到在地，还是旁边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知道楚晚宁已经知晓师明净的事了。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忍着声音里的颤继续发问。
“你为何要做下这些残忍之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