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最好的医院里,宋亚轩躺在病床上,一双眼睛专注的望着窗外。
入秋了。
马嘉祺推开门,带来了深秋的一丝凉意。
两个月的治疗,让宋亚轩疲惫不堪,早已不会像当初那样大喊大叫。
可他的病却始终不见好。
“阿宋,家里的花开了,你想去看看吗?”马嘉祺围了一条黑色的长围巾,俊丽的面容温柔至极。
宋亚轩却始终望着窗外。
戴着口罩的护工端着一盆水匆匆推门而入,看见他又立马关上了门。
马嘉祺上前,无奈的握住他的手:“阿宋,我想你了。”
宋亚轩终于有了反应,他盯着两人交握的地方,眼睛慢慢变红:“滚开,不要碰我!”
马嘉祺熟练的抓住他的双手,防止他伤到自己。
护工听见动静,连忙叫来了蔡医生。
一翻检查后,宋亚轩敌不过镇静剂的药力,逐渐睡过去。
“怎么还是这样?”马嘉祺敛眉,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医生。
蔡医生低头哈腰,额上直冒冷汗:“马少,对比之前,他已经稳定多了,并且我们已经在制定新方案了,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效果。”
马嘉祺不愿意再听他废话:“他要是好不了,这私人医院也没开下去的必要了。”
蔡医生连连点头,不敢吱声。
护工自顾自的上前,捞起宋亚轩的手腕细细擦拭。
马嘉祺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新来的?”
蔡医生看了一眼护工,低声解释:“来一个月了,朋友托的,背景干净,就一实习的。”
马嘉祺点头,出了病房。
护工小心翼翼的托起宋亚轩以方便给他擦脖子:“应激反应源,就是他吧。”
蔡医生连忙瞪着他:“别胡说。”
护工抬头,赫然是刘耀文。
“一见他就情绪波动,之前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是应激反应源是什么。”
蔡医生叹气:“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好了。”
刘耀文没说话,重新到洗手间接了一盆水。
蔡医生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
当初要不是他的侄子,才不会找这种年轻人当护工,性子又倔,指定照顾谁就是谁。
刘耀文重新回病房,刚推开门,就看见宋亚轩睁着眸子,警惕的看着他。
“醒了?要不要喝水?”
玻璃杯递到宋亚轩嘴边,却被一把挥开。
温热的水流了一地。
刘耀文随意抽出纸巾,捡起地上的玻璃碎渣,又去洗手间拿了拖把拖干净地。
收拾完,看见宋亚轩紧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抖啊抖。
刘耀文笑出声,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笨蛋,每次都装睡,能不能换一招儿。”
宋亚轩睁开眼,恼怒的看着他。
刘耀文低声哄他:“怎么又不说话,叫声文哥我听听。”
宋亚轩抿着嘴,坚决摇头。
刘耀文重新给他倒了杯水:“什么毛病,每次他惹你都冲我发脾气。”
宋亚轩总算给了点面子,乖乖喝了几口水。
刘耀文放下杯子替他擦干净嘴边的水渍:“下次别让他来了好不好。”
宋亚轩指指门。
刘耀文跟着他的手看过去:“怎么了?”
宋亚轩憋了半响,终于开口:“锁。”
刘耀文明白过来,笑着看向他:“不用锁,我直接带你私奔成不?”
宋亚轩懵懵懂懂的点点头,闭上了眼:“困。”
刘耀文给他拉好被子:“睡吧。”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病房里一片暖意。
刘耀文靠在床边,看着宋亚轩姣好的侧脸发呆。
透过窗户,小孩的嬉笑声遥遥传进来,刘耀文转头,看见一只黑白花纹的小狗啪叽栽进了草丛里。
笨狗。
宋亚轩身边不能离人,刘耀文只能在他床边搭了个小床,一米八的大个子,勉强睡在小床上,一双长腿简直憋屈的要命。
宋亚轩经常睡觉,一睡就是一下午。
晚上就会睡不着,睁眼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的病人晚上睡不着,总要闹出点幺蛾子。
有的护工受不了,就会偷偷买点安眠药喂给病人,让他们睡觉。有点良心的就会在白天控制病人的睡觉时间,以免晚上失眠。
刘耀文不会,他只会陪着宋亚轩到天亮。
宋亚轩很乖,自己躺着,不吵不闹,安静的很。
刘耀文怕他无聊,时不时和他说说话,逗他开心。
“亚轩儿,明天早上吃什么呀?”
“亚轩儿,你想不想回重庆?”
“亚轩儿,我送你的花种呢?”
刘耀文看着黑暗中宋亚轩的轮廓,没话找话,也没指望他会回答。
“种子,开花。”宋亚轩的声音小小的,但在黑暗中变的十分清晰。
刘耀文干脆坐起来:“你看见了吗?”
宋亚轩摇头,十分遗憾:“没有。”
刘耀文笑笑,把手枕在脑后躺下:“没事儿,你迟早会看见。”
宋亚轩不再说话,窗外却有小小的动静。。
刘耀文早就困了,一时半会没听见这细微的动静。
宋亚轩偷偷下床,摸索着开了窗,一只黑色的小狗趴在窗户下面,无辜的望着他,水灵灵的眸子满是委屈。
宋亚轩伸手抱起来,小狗冷了半天,此刻直往他怀里钻。
宋亚轩顺顺它的毛,它就幸福的窝着不动了。
犹豫一会,宋亚轩抱着狗蹲到刘耀文旁边,小狗探出头,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生生把刘耀文从梦中惊醒。
“你…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刘耀文好不容易认出床边的黑影,又被他怀里的狗吓了一跳。
“哪来的?!”
宋亚轩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养,好不好。”
刘耀文看着一人一狗满是期待的眼睛,头疼:“祖宗,这万一是别人的狗呢?”
宋亚轩不说话了,低眉看着怀里的狗。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行!我明天就去问!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睡觉。”
宋亚轩惊喜的看着他笑,抱着狗乖乖回床上。
刘耀文忍无可忍把狗从他怀里扯出来,放到一件旧衣服上:“脏不脏就放床上。”
宋亚轩不敢吱声,闭上眼睛以示知错。
狗狗安静的把脸埋进衣服里,努力降低存在感。
叹口气,刘耀文躺回床上,开始为这只狗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