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怎么回到教室的我也忘了,只看得见姜凉鹤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然后笑着对我走来。
脑子里回放的却全是我对田柾国零碎拼凑的画面。
他是军训后转来我们学校的。
他笑起来很好看,红唇扬起时会露出下瓣贴近的墨痣,和微凸的兔牙。
刚开学那一天便迟了倒,小脸涨得红嫩,像是个蒸熟的兔子,倒是真的应了那句。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
扯太远了。
如果问他我喜欢他什么,可以毫不脸红的告诉所有人。
喜欢脸。
当然还有那一双眼睛,干净到接近透明。
Fuck真想毁掉。
可惜这个暗恋也可以说是暗淡无光,甚至连郑号锡和姜凉鹤都不知道我喜欢他,以为只是不太相熟的同班同学。
但倒也没说错,我和他学期一年还没有同隔壁班旁座在寥寥无几的大课说的话多。
*
—KTV—
欢送会当天,平日里文文静静的班长在线鬼哭狼嚎的麦霸摇唱,让我这位“百灵鸟”都自愧不如。
我坐在最里的沙发上,看着已经来完的人,视线扫了一圈,没有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毕竟只是一个说不定名字都没记清的同学,来的话,才会怪吧。
很好,我成功把自己安慰到了之后,便也陷入了这个派对里,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酒,知道郑号锡赶来。
用第二天姜凉鹤在WeChat上说的话可以说是神似清醒,实则烂醉。
「猫猫:我服了,我算是不用担心你在美利坚的party生活了,喝倒了多少人,还会打车回家???😨😨😨😨」
我笑着看着这条消息,发了一个表情包后,因为宿醉而引发的迟钝脑鸣声才一拥而来,哄的一下感觉整个神经都在被闷憋着。
不受控制的闷哼出声,门外转动把手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便被利落的打开,走进来的便是昨晚把我捡回家的郑号锡。
他手里拿着一杯蜂蜜水和一盒止疼药,坐在床边,垂眸认真的剥了一粒给我,看着我喝下去紧皱的眉头才松开。
我缓了一会儿,也看不得他这副小大人的表情,嬉皮笑脸的对着他笑着说。
“别皱着眉头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爸。”
郑号锡听见这话松弛了片刻嘴角,但很快又变成了人状,我看懂了这副架势,怕是又要来一顿长篇大论。
却不想他只是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一时间被头顶的触觉愣怔,然后抬眸看着郑号锡,一时无言。
他正穿着一件休闲涂鸦白T,是我在他今年生日的时候送他的促销便宜货,却被我夸赞成了某某潮牌的限量款。
他能看出来的,却从来都没有拆穿过我的谎言。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羡慕着我有这么一个“哥哥”,我想着我当时可能脑袋昏了头,或者果然还在醉着酒。
不然也不会突然就脱口而出。
“哥哥,你会想我吗?”
说完后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而且由于距离靠的太近,我也明显感觉到了郑号锡因为这句话的僵硬。
不等他回应,便假笑着打哈哈下了床,小腿被外面的冷风抚过凉嗖嗖的,身上还穿着他的宽松T恤,刚好遮掩到大腿处。
而郑号锡就在后面看着这位睡了他的床,穿了他的衣服,占了他四分之一人生的人。
头发凌乱懒散,背后看着衣服已经因为她的睡姿变得皱巴巴的,视线下移,纤细的脚踝骨微凸,还带着淡粉,一圈就能掐住。
想到这里,薄唇才勾了勾,暗骂自己一句滚蛋,但眼底又浑浊。
本身,他就算不上清白。
在我跨出门外时,身后人传来了一句,随意简练的话语。
“想。”
我没有转头,只觉得现在是我对自己这四分之一人生最后的道别,也是最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