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回应那句话,只是笑了笑,随后关上了门。
从玄关处往里看去,客厅的暖灯透了过来,我漫步走了进去,软底的鞋面扎在地面上没有什么声响,以至于我未出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还未注意到我。
我在局外扫着坐在软质沙发侧躺的女人和距离稍远侧面吸烟的男人,心里生出来了早已如此的恍惚感,自嘲着自己原先的象征性逃避,两人不是并非一点信号都没有向她透露。
一年前开始因所谓工作晚归的男人,非频繁时期却不间断出国的女人,或许两人早已分心已久,还是为了她考学所以才忍耐着一直住在一起,暂且不捅破那可轻易撕裂的薄纸。
我轻哼一声,嘴角硬扯着上扬,对着她们笑着说:“所以,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轻叹后随意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得到了两人眼眶微红的轻声诉说,但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分开的婚姻和新生活。
阮渝父母早在两年前便办理了离婚手续,原因也仅仅就是两人的观念不和,他们都是极其有自尊和强制控制力的人,绝不会为了另一位妥协,况且都是爽快人,也不会因为没了对方就过不下去,唯一的执念就是两人的孩子,为了防止打击到阮渝初三考学,便这么隐瞒了下来。
而在高中仅仅的一年,两人便都找到了另一位情投意合的伴侣,男人是公司里的下属,而女人则是在国外出差时邂逅的异国情缘,其实如果阮渝未曾看到那两本证件,在今年的暑假,父母也会找一天跟她进行谈话,毕竟,也不能就这样停滞不前。
说实话听完他们的解释之后,我莫名有了局外人的真实感,就像他们说的,他们从未与对方有过亲近之意,那为什么要在一起,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如果说离婚像是对阮渝突如其来的意外,那现在她便觉得。
阮渝自身,就是一个意外。
我下意识的用指尖攥紧着垂搭在边缘的裙褶,控制着已经有了些许颤抖的声线,故作镇定的询问着:“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抬眸看着早已深入心底却平添几分陌意的皮囊,奇怪的是,对于这个结果除了刚开始的震惊和荒唐,稳定下来之后,阮渝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所谓的挽回,而是同样冷静的等待着他们的分配,冷静的接受着自己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她的父母听到这句话后一顿,心里已经阻止了数小时的委婉哄词还未脱出口便被咽了下去,阮渝说出的理解他们话语,看似给了一个台阶,实则是将她们推得更远。
“我们认为,你也需要一个新生活,新环境……”男人率先开口出声,他身为父亲第一次在孩子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组织语言,“当然,也不是说你必须换个环境,你知道的,我们爱你并且也都取决于你……”
而另一位则是用着她曾经遭到众人羡慕的温柔眼眸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像是怕极了她会情绪激动。
“不用了。”我打断了他还未曾说完的字眼,抬头对着他们说道:“我相信你们。”
语落后,我对着他们笑了笑,对再次想要靠近我的动作拜了拜手,“我有些困了,或许,今晚就这么结束吧?”也不等回答,便先一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软褥铺的床笫上,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喉咙处却是怎么充斥清水也解不开的干涸和痛感,房门被静悄悄的打开,熟悉的香水味浮向了我的嗅觉。
温暖柔软的双手试探性的握住了我的右手。
“我也不希望你能很快的接受,但不为了我们,为了你自己,可以尝试的过上一个新的生活。”
“我们会重新在纽约展开一段新的开始,我相信你会喜欢那里。”
“……什么时候?”
“这个学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