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设（3）

两人走访了几日后，有三个学生引起他俩的注意，这三个学生面对他们的询问支支吾吾，但是却都没有说过他们的坏话，慕检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故事，很复杂，于是，第二天，他俩把这三个孩子约到了奶茶店里。

“你们想喝什么？叔叔请你们。”慕检本来性格就平和，深受孩子们的喜爱，显得一旁的南九楠孤单无比。

“唉。”见领着三个孩子过来的慕检，南九楠不禁悲伤地叹了口气。

“给你的。”气还没叹完，手里就被塞了一瓶奶茶，慕检柔和的声音传进了他耳中，忽然就觉得，什么样的人似乎都配不上慕部长啊！

“你们的老师真实的样子你们都见过吧？现在没有外人，你们不必遮掩，说实话就行。”慕检温和地看着三个孩子，不逼迫，也不威胁，就像是他们的朋友一般，询问他们的老师。

“老师，他特别坏……”一个小女孩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认真地说。

“对，他老打我。”“恩，他也打我。”女孩子起了个头，剩下两个男孩子也纷纷附和。

“那可以讲一下他们是怎么打你们的吗？”南九楠也问。

这一下子打开了孩子们的话匣子，三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两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将三位小孩子送走后，坐在副座上的慕检脸色很不好，仿佛风轻轻一吹便能把他吹得七零八落。

“你还好吧？”南九楠对于这个样子的慕检表示忧心。

“没事，我在想，他俩可真不是人。”慕检轻轻地说，“我不想查了。”

“我知道，他们该死，但是现在死了两个人，以后也会死两个人，以此类推，人类社会不再巩固，他们有罪，但是他们不应该这样死去。”

这番话过于沉重，慕检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那句话，从他进入治安局的那一刻，他就肩负起了责任，直到他退休，这份责任才会卸下。

“抱歉。”慕检转头看着南九楠，说。

“好好休息一下吧。”南九楠自然知道刚才的慕检说得是气话，他那样的人，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顶多发发牢骚。

但案情进展似乎比他俩预想的更快，这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五部的精英们，在慕检走访时，五部的能人与三部的人共同联手，扒拉出来了所有的证据，已经准备实施抓捕了。

刚刚起床的慕检听到这个消息后，百感交集，一是感慨这么效率这么高，二是感慨世事无常，因果轮回。

审讯室内，一鬼一血魔规规矩矩地坐着，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违，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束了，一切都回归了正常，可是，那些曾经被伤害过的孩子，却要带着阴影走一辈子。

（我知道，这样很草率，但是我真的不想继续写查案过程了）

鬼还是一个小学生，当问到做案动机时，他很认真地说了他以前经历过的事：“我是个腼腆的孩子，不善言谈，学习也不好，在学校里经常被欺负，而翟预，他曾经目睹了我被霸凌近十次，可是他一次都没有伸出援手，我不恨他，每个老师都不愿意帮我，但是，有一天，他喊我去他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他强了我，从那时起，我恨上了，我将这件事告诉我母亲，我妈妈去找他说理，他却揍了我妈妈一顿，当天晚上，我妈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后来，他怕这件事抖出去影响他的工作，逼我自杀，我死得那一刻，木木救了我，并且说可以帮我报仇，我答应了，后来，我偷偷溜进学校，在办公室窗口挖了一个小洞，木木用这个小洞进了办公室，杀了那个坏人。”

而血魔这边就很爽快：“饿了，但是防御太坚固了，一来帮忙，二来吃饭，结果去了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便一起吃了，但是我没想到这孩子会自首。”说到这里时还有些伤心，又说：“哪怕不自首，你们也能查到，还不如自首呢！”

一切真相大白，这个惨案不过是一个年少的孩子为了母亲，为了自己而做出的选择，可惜，他的选择是错的，他原本有着大好前程，却因为碰见一个人渣，而毁了了一生。

“很可惜。”一身制服的南九楠看着一鬼一魔上了车，感慨道。

“对。”慕检看着那个孩子，心中充满了悲伤，如果，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有一个老师愿意帮他一把，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可惜没有如果，他将在牢中待到中年，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后悔，但是至少这一刻，他无怨无悔。

正在上车的孩子看到身后的两个人，忽然间笑了，他无所谓住不住牢，他的仇已报。

“走吧。”见车影都没了，而慕检还是一动不动，南九楠提醒道。

慕检点点头，看着那没闪闪发光的徽章，他知道，这十年，他无数次都想一走了之，但是每次都会放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世界不是绝对公平的，可能坏人逍遥度日，好人忍辱负重，但是，极端的方式只会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