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一篇刀子，无站位，私设有，ooc致歉，开放型结局。
天守阁内，狐斋宫，虎千代，笹百合一脸凝重，而他们的视线正望着在地下躺着的人。
八重神子记得这幅画面，那是大约六百年前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天理规定魔神们要互相厮杀，直到决出最后的七位胜者，以此继承七执政，统领七国。
当时稻妻周围的魔神早已被肃清，若说雷电真上位的最后一道阻碍，那便是她同为魔神的胞妹——雷电影了。
雷电影一直觉得，雷电真是最为合适做【将军】的人选，于是她便做了一件疯狂却又复合她一贯风格的事情。
她自戕了。
没有任何预兆，八重神子记得，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最后一次见到那人时，她的脸上还挂着难得而罕见的笑意。
就像是……持续许久的战争，终于要获得胜利了一般。
再见雷电影时，是在天守阁冰冷的石砖地上。
神明一如往常冥想那般闭着眼，只是这次，她的胸口插着那把随她征战数年的薙刀，而雷电影本人，也早已没了生息。
她已经忘记了当时是怎么走过去的，只记得指尖的温度，不再是熟悉的微凉，而是冰冷。
很害怕。
醒来的事情似乎是顺理成章的，神子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天守阁寝殿里昏暗的天花板，一旁黎明的微光随之照射进了眼睛之中。
见证神明死亡的恐惧在醒来的一瞬间便被她压下，神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自从同雷电影同寝之后，这噩梦便常有发生。
她抬手擦去额头之上的冷汗，下意识的想要去拥抱身旁之人。
指尖触及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冰冷，内心的恐惧几乎是一瞬间便溢出并包围了她。
慌乱的呼吸声响起，狐狸手脚并用的朝后退着。
而这等动静自然将睡眠本就浅的武者吵醒。
睁眼，雷电影便看到八重神子即将掉下床铺，心下一紧，她伸手便揽住了对方的腰，将人抱了回来。
“放开我！”
影未曾料到，神子会反抗的如此激烈，待到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缩在了床的一角。
狐仙那双罕见的妖瞳不知何时现了出来，在这昏暗的寝殿格外明显。
“做噩梦了吗？”神明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钟声，却还是未将不甚清醒的狐狸唤醒。
八重神子就这么坐在床角，整个人缩起，而那双眼睛，也是直愣愣的盯着她。
待到她回神时，看到的便是影担忧的目光。
急促的喘息在这寝殿之内格外明显，即便如此，她还是急切的遮掩自己的恐惧：“怎么了影，这般盯着我……”
雷电影自然看出了八重神子的不对劲，纠结许久，她还是咽下喉中的话语，只是叹了口气，道：“无碍，时辰还早，要再睡一会吗？”
此时时间确实还早，神子却已经毫无睡意。
方才的梦，实在是将她折磨的狠了。
狐仙下意识的按揉起太阳穴，缓解着脑部的不适感：“影……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雷电影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盯着神子，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神明同意了这个要求。
“好，走吧，我陪你。”
雷电影起身，从衣架之上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给八重神子披上了。
熟悉的桔梗花香瞬间将她包围，清冷悦耳的声音随之传来：“晨间风凉，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不坏的熟悉感在冰冷指尖触及肌肤时一哄而散，冰冷的感觉让她本能的一颤，雷电影自然察觉到了八重神子的颤抖，她只是沉默着，并未说什么。
这幅躯体的温度和死物无异，无论何时，只要活着的生灵触碰她，感受到的永远都是冰冷。
她并未想过解释什么，毕竟……这是追求永恒必须付出的其中之一，不是么？
“走吧。”神明的语气似乎有些冷，背后的眷属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些微的不适感。
太冷了，这天守，何时连一处取暖的地方都没有了？
雷电影走在了前面，八重神子追着她的脚步，踏出了寝殿的大门。
晨间的风确如影所说的那样，很凉，吹在身上时，让她自内而外的感受到寒冷，这致使她本能的缩起。
影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她伸手，凝聚了些许的雷光，按上了神子的左肩膀。
细小的电弧在白色的袍子上不断闪烁，很快，它变得十分暖和。
“可还好？”神的嗓音似乎将这十分的暖意削减去了三四分。
八重神子未曾出声，只是点了点头，身子也不再缩起。
说是走走，但其实她们并未走多长的路，影只是领着她，慢慢的在这院子里走着。
“影。”背后的眷属似乎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雷电影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狐仙。“累了吗，可要回去再睡一会？”
影抬手，将遮住神子半张脸的碎发别在耳后，只是对方，似乎很抗拒自己指尖的触碰。
“影，你有些冷。”
闻言，雷电影只是怔愣了一瞬，而后便只是淡淡道：“这幅躯体一直如此。”
脸侧传来了温热的触感，那是眷属的手，她将眸子转过去，便望见那双淡紫的眼瞳之中似乎充斥着……痛苦？
“你会感到冷吗？影。”
“……不会。”
脸侧的指尖离去，雷电影随之走了几步，避开了狐仙投来的眼神。
“影。”身后的狐仙再度唤了她的名字，这一次神明只是淡淡的回应道∶“嗯，我在。”
背后的眷属似乎陷入了沉默，两人之间不可避免的再度陷入寂静。
到了最后，神子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只是道∶“回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
狐仙越过了神明，走在了前面，晨间的风随之刮起她的衣摆，整个狐单薄的身形由此显现。
“你做噩梦了？”明明是问句，雷电影却无比笃定。
“嗯，梦见了以前的事。”八重神子并未打算隐瞒，想来对那同寝的神明，也不是什么秘密。
“很害怕。”
雷电影一顿，她已经记不清八重神子有多久没有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恐惧了。
“影。”眷属回头，小心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像是单纯的告知，又像是小心的怪罪。
“你好冷。”
“我……一直如此，不是么。”神的声音似乎更冷了些。
【殿下，你的体温怎么一直这么低？】
【我一直如此。】
幼时的对话历历在目，如今，她却是第一次对这冷意感到无法忍受。
“你太冷了……”狐狸的话似乎有了些怒意，细听，似乎还有些绝望的意味。
“这很正常，这幅躯体本就没有体温调节的功能。”
“以前你不是如此……你的身体……只是有些冷而已……”八重神子似乎已经被心底的情绪所驱动，理智不再。
“神子，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影只是淡淡的丢了这么一句话，再无其他。
“殿下……”衣袍之上的暖意已经丧失殆尽，此时的八重神子在冷意的侵蚀之下再度开始发抖，但这冷意却不是来自晨间的冷风，而是面前的神明。
“神子，你的梦早已醒了，莫要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语。”
“那些并非虚无梦境，那些都是曾发生过的事。”八重神子无法理解为何如今雷电影是这副模样。“我曾于六百年前见到，你那完全失了生机的模样，影，我……”神子突然顿住，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影，至少现在，你不该是这样的。”她似乎恢复了冷静，话语之中的情绪不再如同方才那么多。
“……我是稻妻的神，一直都该是如此。”影望了过来，注视她片刻后又垂下了眸子，挡住了她的目光。“神子，这很正常，或者说，本就该如此。”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天边的日光逐渐明亮，神子却依旧看不透面前的神。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需要习惯的，如若不然，我便放你走罢。”神明冷不丁出声，紫色的眸子也随之望了过来，说出的话却如同那剜心割肺的刀子。
“你连我都不要了吗？”
“我只是放你，回归自由。那是你本该拥有却被我剥夺的。”
“我的自由？我自出生起便被圈在这天守和大社之间，他们每个人每个妖都告诉我，你是下一任宫司候选人，你将来要做神明的眷属。可是你如今这般行径，同抛却我有何区别？！”
八重神子完全失去了冷静，她浑身颤抖，极度的愤怒和悲伤让她的五感都不再敏锐。
“白辰理应拥有自由，不被神明所制。”雷电影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不断重复着所谓“还给她自由”的话语。
“白辰自你们到来之后便一直追随神明。”
“就像我们尚未到来时那样。做肆意潇洒的妖怪，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不是吗，神子。”
“白辰如今只剩下我一位……”
“正是因为只剩下你，所以更不应该受我所制。”雷电影的语气似乎有些急，但此时的八重神子却根本察觉不出。
狐仙深呼吸了几次，冷静下来之后，才对着面前的神明问道∶“雷电影，你到底怎么了，你也在害怕吗？”
心底的情绪还是轻易地占据她的脑海，神子上前一步，想要看清神明眼中的色彩，最终……却还是不敢伸手。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稻妻毁于一旦，还是在……”
“朝会就要开始了，你去休息吧。”雷电影猛然打断了八重神子的话语，而后便转身离去。
“雷电影，我会等你，等你回来，给我答案。”
背后的声音如此喊到，其中还带着些许破釜沉舟的意味，影并未做出回应，只是顿了顿脚步，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早些休息。”神明的声音随风飘来，依旧是那么的冷。
今日朝会并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多为下面的官员互相接手的事情，闲暇使得雷电影不受控制的想起晨时的八重神子。
有官员上前来了，似乎是因为五国演练的事情。
“禀告大御所殿下，此次军事演练，主办方明确表示每个国家都需派遣至少四位兵士前去。”
“既如此，便派一位旗本带领三位同心前去璃月参加这次演练吧。”
“遵令。”
“若是无事，便都退下吧。”
闻言，下面的臣子全都俯身行礼，而后离开了天守的大殿。
雷电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去批改折子，相反，她坐在这大殿之上愣起了神。
你也在害怕吗？
八重神子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响起。
“我没有。”
直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影才惊觉，此处，只有她一人。
她下意识的想要抓起茶杯压制心中乱窜的情绪，却扑了个空。
“你在害怕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雷电影一惊，本能的向着四周看去，直到片刻之后，才意识到那是谁的声音。
“你瞒不过此身，内在，你在害怕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将军不再多言，周围又回归了寂静。她定了定心神，走出大殿，想要去批改折子，却在路上遇到了八重神子。
“这个时辰，还不去鸣神大社吗？”
雷电影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有意避开晨间所说的一切。
“大社并未有什么事情要筹备，所以我可以在这里一整天陪着影呢。”八重神子的语气略显轻松，话语的内容却让影下意识产生了逃的想法。
“也好。”
她并未再多言，如同晨间那般，率先走在了前面。
到了殿中，她们依旧和往常一样，神明坐在案桌前批改折子，而眷属坐在另一边干着打发时间的事情。
略微有些不同的是，两人都不曾说话，殿中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的沙沙声。
“影，你不觉得，这殿中太冷了吗。”话题依旧是由八重神子挑起的。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不再，那是影停了笔。
稻妻的寒冷和风雪早已被她用力量吹走，怎会冷？
如此明显的弦外之音自然让雷电影听出，但她只是淡淡道∶“若是冷，便让奥诘众拿一个火炉罢。”
并不是想象中的回答，却又像是本该如此的回答，看着这样的神明，狐仙的心中不受控的升起了一股陌生感。
“影……”
“我一直如此。”雷电影在她尚未说完时便出声打断。“莫要再多问，神子。”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重新响起，只是狐仙那边纸张翻阅的声音不再。
“……你何须，将自己置身如此境地。”八重神子的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不解和痛苦，她实在是不明白。
“永恒所需。”依旧是那个不出所料的回答，即便是八重神子，此时也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
“【影】不该如此。”笔尖的沙沙声再次停下，片刻后重新响起。
“我不是【影】。”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却依旧不是八重神子渴求的回答，甚至可以说，是她最不希望听到的回答。
“雷电影！”狐仙猛地冲了上来，夺走了她手中的笔，却不敢再动分毫。
她们如同被一起施了定身咒术，影的眼睛依旧静静的盯着奏章之上的内容，而神子则是死死盯着神明的表情，执着的想要从中读出什么。
“我不是【影】。”神明再次重复了一遍那令狐仙愤怒的话语，似乎想以此劝她就此放弃。
“你不是那冷心冷情的人偶，还是说将军大人用这幅躯体用的时间久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八重神子的声音在对面响起，而神明却只是平淡的伸手拿了下一本奏折，翻开来看。
“我一直如此。”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神明原本编制完好的辫子因为这一击也松散了些许。
直到掌心处传递来了疼痛，神子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惶恐和不安流淌在心中，抬眼望去，竟和那神明对上了眼睛。
“无碍。”那声音依旧清冷而平淡，让她不受控制的心生恐惧；而那双眸子，也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嘴角流下鲜血，雷电影只是默默伸手擦去，而后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真真不好受，八重神子心中的惶恐和不安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愤怒和不解。
“为什么。”她极力压抑着语气中质问的意味。
“我是【雷电将军】。”却还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是【雷电影】，你不只是【雷电将军】，影，你为何要这样，你何苦呢？！”回答她的是长久的寂静，影只是看着手中的奏折，许久不曾说话。
只是这一本，她看了许久。
唇角再度溢出鲜血，似乎是因为方才并未吞咽干净。
神明抬手，想要擦拭，却被眷属握住了手腕。
又一次，看见了那双眸子。
平淡的如同死水，看的越久，八重神子的心便越冷。
“影，你真的是一直如此的吗。”狐仙的目光幽暗深邃，执着的要将那死水的底也看个透彻。
“我一直如此。”尚未咽下去的血水从口中溢了出来，神明却毫不在意，任由它顺着下巴滴落。
“你爱我吗。”神子突然问出了这个同前面毫无联系的问题。
“自然。”
雷电影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
“你爱我吗。”
狐仙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自然。”
又一次，同样的话语。
八重神子突然没了任何问雷电影问题的欲望，因为她知道，神明注定不会回答，更准确的说，是注定不会说出【影】的答案。
她只是这么抓着她，就像幼时神明出征之前那样。
“影，别走。”狐狸如此说道，而那双眼，依旧是一片死寂，那深处的黑暗，光是看看，便让八重神子无法忍受。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
“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狐仙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绝望。
“我在这里，在天守阁。”
“在稻妻。”神明的语气却依旧是那般平淡。
“雷电影，你在哪。”握住神明的手加重力道，八重神子执着的又问了一次。
“在这里，在天守阁，在稻妻。”
又是一样的回答。
狐仙突然绝望的意识到，手中的神明，她已经抓不住了，影早已不再是【影】，但她却迟迟不愿放开。
“影。”
这一次，她只是唤了名字，手上的力道也再度加重。
“嗯，我在。”
“别这样。”
不再是质问，不再是诉说，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没有能力只能恳求神明完成她所愿的时候。
“我一直……”
“我不想听这句话，我只希望，你别这样，可好？”狐仙用尽全身力气握住了神明的那只手，即便手指感到僵硬和酸痛也不敢松手。
神明将手中的奏折放回案桌 ，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后淡淡道∶“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
回答雷电影的，是一片寂静。
八重神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
“影。”
“嗯，我在。”
“我该怎么办。”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到我的怀里便安全了。】
是同那时截然不同的话语。
“雷电影。”狐狸的语气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哽咽。“别这样。”
“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告诉我。”
“雷电影不该是这样。”狐仙不曾回答神明那聆听愿望一般的问题，她只是执着的说着自己的诉求。
“雷电影一直如此。”
“神子，你可以说，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样，我会实现。”
“影，你能爱我吗。”八重神子似乎没办法了，她挂着满脸的泪滴，疯癫一般的笑了起来。
“我一直都爱你。”神明的语气淡淡，但八重神子无比清楚，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我说，你【爱】我吗？”
神明不再说话，她微微抬头，凑近了些。
“换一个问题，好吗。”
是剧烈的疼痛，疼的八重神子几乎无法呼吸。
“雷电影，你能是【影】吗。”
“我，不是【影】。”
“呵……我，没什么愿望了。”神子如此说道，而神明的那双眸子，似乎更加死寂。
八重神子依旧不曾放开神明的手腕，她始终无法杀死自己的心。
过了良久，她才道∶“殿下，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
“告诉我，你的愿望，神子。”
“你不是我的神，你是【影】。”
“我并非【影】，神子。”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将自己的心剖出。
“一早就说过的，神子，我是【雷电将军】。”
“你又何苦，在这问我同一个意思的问题。”
“你又是何苦？”八重神子将带着满腔悲苦不解的问题丢了回去，却不再奢求答案。
“我【爱】你，【影】。”
“你可以吻我吗，可以像以前一样对我吗，可以，不要再这么冷了吗？”她像是在发出恳求，又像是在威胁，她的手从未如此用力过，仿佛想要把雷电影的手臂掰断、扯下，像山野之中的妖怪那样对待喜欢的东西一样藏在窝里。
一个温柔而冰冷的吻落在了脸颊之上。
而对于后面的两个问题，影一如既往的没有做出回答。
“回答我，雷电影，可以吗。”
“我，已经回答了你，不是吗？神子。”
那死一般的寂静，便是她的回答。
紫色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她就这么由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臂，即便，狐狸尖利的指尖已经深深的刺入皮肉。
“你爱我吗。”
“我一直爱着你。”
如往常一样。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