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白首无人知,天下唯有狄飞惊。
狄飞惊可以是天下人的知音,但天下人却不一定能够了解狄飞惊。
狄飞惊名动江湖,却有一个最大的遗憾,颈骨断裂无法抬头,所以人人都唤他低首神龙。
年轻、孤寞、潇洒且带着一种逸然出尘的气质,狄飞惊此人,好看到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狄飞惊。
但雷纯却觉得,狄飞惊最好看的,是他那双眼,他因颈骨极少正眼看人,但当他那双眼看着一个人时,却让人觉得分外艳丽多情。
雷纯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下,正巧在他的视线里,他的眼神里无一丝意外,像是在看着一个久等之后终于回家的人,她恍然有一丝温暖的错觉
狄飞惊回来了
雷纯狄哥哥主在此处,是等我呢?还是等苏公子呢
狄飞惊都等
苏梦枕先走到窗前。
窗外一望无尽,同如玉带,塔湖倒影,远处画栋雕梁,飞檐崇脊,正是气象万千的开封府北面。
苏梦枕双手置栏,不眺远处,只瞰街心。
雨丝如发,天灰蒙蒙。
街上只有两种颜色:
黄和绿。
黄伞与绿伞像编织的图案,各聚一处,时作快速移动,互抢机枢,羼混一起。从栏杆上望落,像在雨景襄变化出鲜艳的图案:黄和绿。
人在伞下。
苏梦枕从楼上望下来,所以只见伞,不见人。
绿伞是莫北神所率领的“无法无天”队部。
黄伞是雷媚的人。
苏梦忱同过身来的时候,又剧烈的呛咳起来,他一咳,全身每一块肌肉鄱在$%搐看,每一条神经鄱在颤动看,每一寸筋骨鄱在受看煎熬。
他又掏出白手中,掩在嘴边。
白巾上有没有染血?
对面楼中坐了一位年龄稍大的红衣官员和他身边的两个手下
狄飞惊是刑部的大人傅宗书和他的手下任劳任怨,在这里等着看戏,已经很长时间了.”
苏梦枕“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规定他们才是看戏的,也许我们才是啊
狄飞惊也只是一笑,伸手示意二人坐下
狄飞惊和苏梦枕二人坐在了对面,雷纯坐在二人的中间,拿起茶壶给二人还有自己分别倒了一杯水
狄飞惊看了一眼苏梦枕放在桌上的红袖刀
狄飞惊苏公子今日前来是杀人还是谈事.”
苏梦枕我若是来杀人,你必没有说话的机会
狄飞惊那便是来谈事的,喝茶吧.”
雷纯拿起了一旁的书看了起来,自是没有打算插嘴两人的事情,她到底还是六分半堂之人
苏梦枕喝了一口茶,看了眼狄飞惊软软垂下来的脖子
苏梦枕“你的头,怎么还是没有抬起来
苏梦枕问得很直接。他认为行事方式可以迂迥曲折,只要能达成目标,用什么方法都可以,但说话宜直接。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永远是最安全可靠、节省时间的最好方式。
苏梦枕一开口,就问到对方弱点。
当一个人被刺在$%处,才能-出他应付事情的能力;当一个人被人刺中弱点,才能窥出他的强处。
狄飞惊颈骨伤了很久,医不好了.”
苏梦枕“御医树大夫就是我们口金风细雨楼口的供奉之一,你来我们楼,我请他替你治病
狄飞惊如果他真的是好医生,你现在就不必咳嗽了
苏梦枕“咳嗽是我自己达的,在死亡和咳嗽里,我选择了咳嗽,咳嗽总好过死,对不
狄飞惊低头也是我的命运,一个人总难免有低头的时候,常常低头也有个好处,至少可以不必耽心撞上屋檐;如果给我选择低头和咳嗽,我要低头
苏梦枕低咳了雨声。
狄飞惊仍在低头。
他们第一回合的谈判已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