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把白妗妗杀了。”
漠然的表情让他像是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晏青没有回话，默默把箫衍的血衣脱下来。
衣服黏住了伤口，剥离的时候肯定会很痛。但箫衍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您知道我割断她的喉咙的时候她对我怎么说吗？”
箫衍笑了一下轻声道：“为了活下去，她甚至不顾脸面跪下来求我。”
他慢慢的享受那一刻大仇得报带来的快感，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才不要放过她，我要她要给我陪葬。”
“陪葬是什么意思？”
晏青凝重的看着他，手上为箫衍包扎伤口的动作僵硬了。
箫衍抽出了自己的手摇摇头，“不要救我了，没用的。”
“箫衍！”
晏青心中寒意顿生，他想要抓住这个即将跌下悬崖的人可这个人却主动掰开他的手。
箫衍要是想死，任何人都拦不住他。况且因为是逆天改命，他也必须得死。
“天灵族，凌霄峰两派人都在追杀我。师尊，我可以死，但您不能死。”
箫衍拿出那把不祥之刀郑重的放在晏青手里，“这个算是别师礼。好歹当了五年师徒，这点情谊还是要在的。
“这把剑我用了十成的功力净化，如今我已是废人一个，您把我交出去吧。”
晏青神情晦暗不明，眼里隐隐有火光冒出。他想把剑推回去却被箫衍强硬的推了回来。
箫衍理了理自己的衣角端正的跪在他面前，“师尊，我不求您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但您也别忘了我好吗？”
晏青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揪住箫衍衣领扇了他一巴掌。
箫衍愣在原地不敢抬头看他，“您消消气。”
“箫衍，你可真行。”晏青红了眼角声音沙哑道：“一开始招惹我的人是你，现在说要放弃的还是你。”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管他是什么人，我就算是死了也要你活着！”
晏青不想再体验一次深爱的人死在他面前的无力感了。
当年父母他没有保护住，如今爱人也要保不住吗？
“白妗妗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顾一切也要杀了她？”
晏青知道，就算箫衍不把白妗妗杀了箫衍也难逃一劫。
他只是不甘心，他总想着有奇迹会出现能够让箫衍活下来。
可是连所谓的三界之首，法力无边受万人敬仰的他也保护不了箫衍。
在眼前都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头衔罢了，他不过是一个被人摆布的木偶。
“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箫衍站起身抱住他僵硬的身躯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师尊，这些都和您没关系。”
“是我命该如此，天生就与仇苦二字脱不了干系。”
晏青死死搂住箫衍，咬牙切齿的模样让他有些面目狰狞。
“命该如此？谁规定了魔修就应该死，修仙之人就都是好人？难道你是魔尊就应该被杀，我是三尊之首就一定要克己奉公只能修炼然后再去保护那些束缚我的人？”
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箫衍环住他的脖子碰了碰他微凉且苍白的嘴唇。
“师尊，我以前有段时间在想一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像我这种坏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伸出冰凉的手指在晏青胸口处点了点继续道：“大抵是专门为了你们这些好人而生的罢。”
“这是人世间不成文的规矩，无论你有什么苦楚，有什么误解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人都是这样的，只要有触犯自己一点利益的倾向就要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个时候就要有人为他们拼命替他们效劳去解决这个祸患，于是好人就这样诞生了。”
晏青的心跳声逐渐沉稳下来化为一潭死水，他无法辩驳无法挣扎更无法逃离。
“无论结局如何……也让我尝试一次，打破这个规则。”
他抽出剑眼神坚定的望向风起云涌的天空，乌泱泱的人群在向他们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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