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过了两日,细柳镇细雨绵绵,洗刷了那日的鲜血。六分半堂的人马又开始出动,他们停靠在了离码头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雷纯新换一套素净衣裳,停靠在海岸边吹拂着丝缕海风,若有所思。忽而似胸有成竹般,往那停靠车辇那边而去,欲动身行事。
……
“大小姐,有个消息。”
雷纯说。
“跟带匣者在一起的姑娘,似乎是洛阳温家的人。”
雷纯「竟是洛阳温家…难不成,是梦枕的师妹?」
雷纯总觉得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洛阳温家的名号了…。
雷纯切莫要伤及温家的人,可以改为智取。
雷纯你们先行回京,安排者天仇在秋凌渡等我。
雷纯如果没猜错,他们应该会走水路。
“是!”
苍生刺和鬼神刀在得令后,便立马动身回京。雷纯见已然嘱咐好了,也准备动身去秋凌渡行事。
……
雷纯
雷纯
此时,雷纯听到了一曲笛声与她相和,佯装被吸引而往。命人将船往岸边引,适才起身走至船边。
看着下方的三人,带匣者、拦路的白衣少爷,还有…苏梦枕的师妹。雷纯不止一次听到他提起过他的师妹,如若谈见,便是第一次见过。
雷纯窈窕汉江水,竟遇知音人。
?姑娘,我们着急进京,能否捎我们一程。
雷纯以乐会友,正是缘分。有何不可?
……
于是,雷纯命人将船舫停靠至岸边,好叫三人上来。未等询问名讳,便见那白衣少年先行报上名。
白愁飞在下白愁飞,这二位是我的朋友。
王小石王小石。
温柔我叫温柔。
见三人都报上名,自己当然不能例外。不过出门在外,自然不以真姓告知。将雷字拆开,也不算唬人。
雷纯我姓田,叫田纯。
温柔田田纯?
温柔姐姐,你的名字可真好玩。
雷纯常听苏梦枕提及他这师妹如何如何有趣,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倒是让她,又想起那红色身影来。
雷纯我姓田,名纯。
温柔姐姐,你可真好看,眼睛里像有星辰似的。
雷纯妹妹的笑靥,就像朵花。
温柔什么花?
雷纯这世间所有盛开的花,都和妹妹很像。
温柔听到这话,果不其然忍不住小女孩的性子,便往雷纯身边紧贴而去,挽住了她的臂弯。
温柔谢谢姐姐。
王小石和你比起来,人家才适合叫温柔吧?
听到这话,温柔自然心中有些不悦,朝着王小石的方向就是虚晃得踢了一脚,以示她的不满。
雷纯我船上的空房有很多,也没外人,三位可以随意挑选。
雷纯还有一间上房,就留给温柔妹妹吧。
温柔姐姐可真懂我。
温柔以后有姐姐相伴,定然比他们两个有趣多了。
雷纯看着眼前这个轻贴着她的小妮子,心中不免愉悦。带着她边说着话边往船舫里走,挑寻房间。
雷纯你要是一个人住不习惯,我的床很软也够大。你可以和我一起住。
温柔好啊。
王小石这两个女孩子,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好了?
看着王小石这般不解,白愁飞着实是有些无奈。一看便知,才刚闯荡江湖的小子,不明女儿的心思。
白愁飞走,看看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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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在房间小歇,白愁飞和王小石在垂钓。而雷纯只身于船舫房间闲坐,手抚茶盏,提至唇角欲饮。突然扣门声突响,露出意味一笑。
雷纯鱼上钩了。
话音刚落,那外头之人继而接了话茬,这是道上行术黑话。
“老酒起窖,砧板已净。”
雷纯今晚的料,得备足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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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大白,你为何总穿白色衣服?你是只有一套衣服吗?
王小石回答!
王小石喝酒!快点喝!
白愁飞望着自己一身衣裳,忽而被问得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答。王小石却趁机,喊着让他饮酒。无奈之下,白愁飞也只得饮下酒。
王小石再来,再来,再来!
温柔谁,谁,谁?
王小石温柔!我来问你!
王小石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
王小石三,二,一!喝酒,快点!
温柔也回答不上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酒饮尽。随即开始新的一轮,酒瓶转动指向雷纯这一方。
温柔看着我怎么问的?
温柔纯姐姐,可有婚配?
王小石还能这么问?
温柔那当然了…
听到这番询问,雷纯这心里也忽而犯起了酸。她曾和那人订下婚约,双方也有情谊。可奈何世事无常。
雷纯年幼时,父亲曾给我订下一门婚事。
雷纯不过时移世易,种种原因,已不作数了。
白愁飞已不作数,那是否还挂念?
雷纯…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雷纯看着面前少年似乎对自己有丝好感,可她并未放在心上。将问题搪塞过去,便开始新的一轮。
雷纯那我来问个简单点的,白公子来京城,可有什么打算?
白愁飞我来京城的目的,是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雷纯难不成,非要闯出一番事业来才好吗?
白愁飞男人不能开万世功,名扬天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雷纯可是…活得平安喜乐,不也挺好的?
白愁飞可在我看来,平静是痛苦的。渔樵耕读,不如一瞑不视。何必浑浑噩噩过日子?
听了他的言论,雷纯暗道此人野心抱负极大。那日,也是见过他身手,极其不凡,是一员猛将之才。
而他身旁这位王小石,观之也是身手极佳。心性虽纯良,似乎不太善江湖谋术,却也是不失才智。
若因此行,苏梦枕可将二人收入麾下,倒也为他添了份力。
她不禁又想起了他,担忧起来。出行数日,也不知他现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