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宿正跟陈莘说着话,屋檐外滴滴答答下着雨,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停。
他看了看天,低头掐灭烟道:“我送你回去吧,下这么大雨。”
陈莘笑道:“送什么送啊,你又没伞。我有朋友来送伞,不用,也就这几步路了。”
楚宿漫不经心道:“那我陪你等等。”
迟迟没听见陈莘回答,他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面露犹豫,道:“......她真的很快来了,要不,你先走吧。”
楚宿道:“也行。那我走了。”他说完便随手拉上衣服后的帽子,然后慢悠悠走远了。
陈莘看着他背影,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可能是想起了,之前带那个朋友去玩,那些人看见她时惊艳兴味的神色.......
她怕楚宿也这样。
这样混乱的想着,远远看见一把红艳的伞,伞下只隐隐约约看清一个高瘦修长的身形,穿着黑色短袖和长裤,露出的小臂白净冷腻。
陈莘露出一个笑容,招手道:“沈敦!”
人影慢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
走到檐下,沈敦漫不经心收了伞,听陈莘抱怨道:“你怎么带的这把伞啊......”
沈敦正在抽烟,闻言夹着烟开口道:“你落在我家的,我就带来了。”嗓音冷淡微哑。
楚宿漫不经心靠在屋檐后的墙壁上,听着两人说话。
他没离开,刚才看陈莘神色不对,他心里自然怀疑,绕回来就是想看看陈莘这个朋友。
他转过头,正好看见女生转过脸来说话。他微微一怔。
沈敦面相薄情,狭长艳丽的眼形,眼皮薄,高鼻薄唇,眸子也浅,显得很寡淡,却犹带着似有若无的艳丽。目光如冰淬般的冷凉。
她是长发,懒散的搭在肩头,发尾自然地微卷,发后便是一张白腻冷淡的脸,身形高瘦,有种修长骨感的味道。
楚宿慢慢转过头,继续抽烟。
陈莘又看眼沈敦身上的短袖,震惊道:“你......你不冷?”她再看看身上的白色绒毛外套,道:“怎么只穿这么点儿......”
此时也算深秋,气温骤降,沈敦却只穿着一件夏天的黑色短袖,露出白净的小臂和锁骨脖子,下身也是看起来很薄的黑色长裤,露出脚踝。她一手夹着烟一手插在兜里漫不经心的道:“不冷,你先走吧。”
陈莘道:“......等等,你自己没带伞?”
沈敦道:“没。”她掐灭烟扔到地上,看了看外头的雨,拿手挡在眉间道:“就几步路,我淋回去就行了。”
陈莘看了看伞道:“还是我先送你回去......”话没说完,就见沈敦已经几步走入雨里,对她摆了摆手:“走了。”话罢转身便走了。
楚宿侧过头来看见她消瘦纤长的身影在雨里渐渐不见,垂下眼抿了抿烟嘴,接着插着兜转身离开。
晚上,一伙人照例出来玩。
陈莘接到楚宿电话时正好在沈敦家,她靠在镜子前补妆,沈敦在一旁洗着手,洗完抬起手腕闻了闻手指间的烟味,然后把龙头关了。
陈莘一边打开粉底盖一边打电话:“......马上,我这边......”她放下电话偏头看向沈敦道:“去不去玩?”
沈敦靠着墙,有些手痒的想摸兜拿烟,闻言停下手道:“......随便。”她待在家里不能抽烟,很无聊。
陈莘却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电话道:“我马上过去,对了,我带个朋友。”
楚宿闻言微微顿了顿,说道:“好,需不需要我来接?”
陈莘疑惑道:“就几步路,你接什么啊。”她笑了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楚宿沉默半晌,抬手揉了揉眉心:“别闹。赶紧过来吧。”
陈莘笑吟吟的挂了电话,把化妆品都收了起来,她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又偏头看看旁边沈敦的,鬼使神差问道:“你要不要化妆?”
沈敦原本漫不经心看着前面,闻言偏头看过来,淡淡道:“不需要。”
陈莘看看她的脸,心里说了句也是。沈敦那张脸化了跟没化一样,化了还显得油腻。
两人走路来到附近的一处公园,马路边停了几辆新型摩托车,还有几辆女生骑的电动车。
陈莘看了看,道:“就在前面。走吧。”
一伙人坐在旁边亭子里,灯光昏暗,只看得见几人都抽着烟,还有的在打扑克,旁边摆着啤酒烧烤,一群人嬉笑着,围着几个穿着艳丽潮流的女生。
陈莘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坐到了楚宿身边,他原本低头玩着手机,看见陈莘过来下意识就看向她身后,穿着黑t恤身形纤长的女生就站在不远,灯光倾泻,她站在路灯下点烟,模样看不明晰,却辨的出面容秀美冰冷。
有人开口问了:“陈莘,那谁?”
陈莘道:“......哦,我朋友。”她略惴惴不安的看向楚宿,发现他漠不关心的低头看着手机,松了口气。
另一人笑道:“长的很不错啊......叫什么?让她过来玩啊。”
陈莘道:“你们去叫啊。她脾气不太好,别惹她。”
这倒是说真的,沈敦对相熟的人倒是没脾气,却也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对不熟的,却是丝毫不客气。
那人道:“......一女生,脾气能大到哪去......”话没说完陈莘就补道:“噢,忘了说,喻悻筱就是她打伤的。”
那人愣住,回头问道:“就、就是她打的喻悻筱?!”身旁几人也都露出或畏惧或佩服的表情。
喻悻筱在圈子里也是很出名的,一个私生活很乱的女混混,但因为蛮有势力,没几个人动她。
但上段时间,喻悻筱跟一个男的混一起,似乎是动了真心,没料想,这回换了对方玩她,最后还把她甩了,她还想追回来,对方却是当头说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就是沈敦。
喻悻筱这性子,十分的记仇和小心眼,她和那男生在一起的时候,还打了之前和他在一起过的几个女生,要不是那男生阻止,她估计还想划了那女生的脸。
这次做的自然更过分,却没想到,她叫去的十几人,没一个伤到沈敦,反而各个身上受了伤脸上挂了彩。这事儿当然没完,但结果却是喻悻筱被沈敦打伤,她曾放言要扇烂沈敦那张勾人的脸,却没想到,自己被沈敦扇了二十多个耳光,差点被打聋。
这事儿传出去,圈子里的人都十分在意,但竟是没一个人帮喻悻筱,喻悻筱后面好像又找了人想动手,却是被人压下来了。
而动手压下来的人,似乎就是那个玩了喻悻筱的人。他势力比喻悻筱大,自然没人敢再动手。
陈莘知道这件事后,自然问过沈敦,她却是不知道,只说自己打了喻悻筱,后面的事没再管,估计都是那个男生帮了她,却没想跟她说。
陈莘道:“所以叫你们别去,她不太喜欢扎堆玩。”
有人可惜道:“对了,她是不是和秦观在一起了?”
陈莘懒懒散散的道:”嗯?什么啊,秦观是帮了她,但根本没跟她说。他们俩没在一起。”
那人道:“这么说秦观也是个痴情的?”
陈莘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