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
游离于世一样。
可惜彼时的聂怀桑虽然隐隐有所感觉却不明白,但待到他日后明白了,却也只是徒留一生遗憾。
有些人,一不留神就错过了。后来才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必当初曾相识呢?
但是现在的他们都还很懵懂,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义虽小心翼翼但也无其他掺杂。甚至还不太明白,见她喜乐便颜悦是因为她在身边,只她特殊。
当然现下怀桑没想太多,只是单纯地见萱萌情绪有些异常,便想安慰她。可是一时间大脑也没想出个二三,便转移话题道。
聂怀桑萱萌妹妹喜欢看杂技表演吗?
说完就用合住的扇首抵在下巴颏处,圆圆的眼睛认真地注视她,等她回答。慕萱萌看向他时,就见他这样一副神情,像极了单纯无害的小兽,很稚态,又说不出的可爱。当下她笑将开来,眉目弯弯,清浅怡人。
慕萱萌嗯,喜欢……
听到她的回答,原本只是想转移她注意的怀桑沉默了,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神色。
那是一些迷惑人的把戏。
正纳闷着,刚好慕萱萌在此时对自己的话做了个解释,好像能提前知道聂怀桑他所想一般。
慕萱萌我知道他们的技“巧”,但还是会去开怀大笑,还是会为他们喝彩……
怀桑听此疑惑是疑惑,但也舒展了脸上的表情。
虽然他并不知道慕萱萌这样的做法用意,但这些也不影响他作为一个好的听众。
他默默地站在她身旁,静静待她倾诉,此时,他是一个聆听者。
而慕萱萌好似仍有感怀一般,继续道。
慕萱萌因为我们都是看热闹的人。
慕萱萌于我们,只是在消遣闲暇。能乐一时便乐一时;于他们,仅需要博满众喝彩,为谋生计。
慕萱萌所以,我们作为看客,得一时之乐,又何必太较真呢?
听完她这一番有感而发的话,聂怀桑不由心神一振。他从未想过,会见着她如此一面。因为自认识以来,萱萌都是性子爽快,不拘小节,又是能屈能伸,最能苦中作乐的。未曾想,今日竟听得她这一番话,清醒又明白。
他好像,见到了萱萌的另一面,不被众人所知的另一面,这真的很令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很意外的感觉,不过还不赖。
她说罢扭头,恰好见怀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嫣然一笑,双眼里带有着调皮捣蛋的狡黠,猛一拍他的肩,又如鱼跃一般窜出,不多时便到了桥头,那里有叫喊卖酒的。
“天子笑,天子笑。”
慕萱萌我要两壶
语罢投了几两碎钱在摊面上,便一甩头,提了卖酒翁用绳系好的两壶酒上了桥。此时湖里灯流如散,滟滟随逐。一盏灯便是一次祈福,真美啊。
她就站在桥上吹了会儿风,聂怀桑就急冲冲地赶来,上了桥,与她并站。气息还没均就念念有词道。
聂怀桑萱萌妺妹…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聂怀桑突然就跑开……
他刚顺了顺气,就听萱萌道。
慕萱萌这不是见你入定了吗?
她语气轻快,又调皮地眨眨眼。怀桑被她打趣,不由撇着嘴,想来还是对这回答不太满意。见状她又道。
慕萱萌好啦好啦,你别气,我给买了这个。
说完她就把一壶酒塞进聂怀桑怀里,又一面喜滋滋道。
慕萱萌再说,你不是也找到我了吗。
聂怀桑可…可是……
慕萱萌没可是。
慕萱萌下次也一样能找到。好啦,你快看——
慕萱萌噗哈哈——
慕萱萌叫你看风景,你看我干嘛呀?难道真变成了呆子?
见聂怀桑一脸呆呆的,她不由取笑他起来。可她哪知,怀桑这般也是因她缘故。
聂怀桑挪开眼,余光却是瞥见慕萱萌已单手握着酒壶饮了数口,随后他又看向自己手中的莲灯和那壶刚塞进怀的酒。
不知为何,他也有些渴了。
于是就揭开瓶塞,喝了大口。
今天他都不知道闹出多少笑话来让萱萌见着了。所以这时候,为了展现自己身为男儿的好酒量,他又猛灌下一大口。
聂怀桑咳咳
慕萱萌你…没事吧
聂怀桑没,没事。我还能继续喝的。
见此慕萱萌摇摇头,也不在管,酒壶已经见底了,她有些失望的放下瓶子。
突然看到怀桑跑去一旁放灯,不禁喃喃自语。
她没醉,可看着又像醉了一般。怀桑此时也放完灯来到她身边,只听得一句末话。
慕萱萌要是有烟花就好了,一定会更美的……
聂怀桑更美?什么更美啊?
聂怀桑萱萌你在说什么呢?
慕萱萌我在说烟花,它是一种在天上盛放的缤纷焰火。很美很美的,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聂怀桑这样啊……
聂怀桑用扇子不觉地拍打着手,他突然有了个想法,不过并未说出来。
烟花,应该跟信号弹很像,只不过按萱萌的描述,嗯,首先要盛大,然后……
慕萱萌其实看不看得到,也不重要。
慕萱萌那东西又留不住,一转眼就没了。
这边聂怀桑才想出些头绪,又听这话,也笑而不语。
在他看来,既得闻风景,又何折技去呢?因为人的一生很长,看过的风景也很多,总是没法一一留取的,只有将这些印收于脑海,才能恋恋不忘。
但是现在萱萌身上有了一层不符合她的感伤,也让人不由想帮她舒怀展颜。于是怀桑低声细语道。
聂怀桑可以留住的……
慕萱萌什么?
慕萱萌说先前那话已有一会儿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等她思及怀桑是在回答自己时,也是有了几分好奇。
所以聂怀桑是有什么办法吗?想着又暗觉好笑,他又未曾见过……
而她也并非……到底还是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