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的手握成了拳,耶律翔看的真切,他笑了笑,
耶律翔你不用这么担心他,反正也是要亲手杀了他,何必这么痛苦。
这话实在是叫人气愤,可是宋禧没有办法,只有她自己动手才会有希望,只有她动手马嘉祺才有活着的机会。
不过……明明有那么多的人能够帮助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独身前来,真是够傻的。
马嘉祺并不是傻,只是边境的大军实在是不能轻举妄动,加上朝中的情况不明朗,宋禧在他手上说是人质也合适,马嘉祺不想让宋禧有事情,他能做到的就是自己前来营救,既然耶律翔的目标是自己,决一死战又如何?
他很少有鲁莽冲动的时候,他一直都让自己冷静,或许是冷静才会让宋禧离自己越来越远。
前面就是璃枢山,是他最后的希望,若是这里没有宋禧,天大地大只怕自己再找就更难了。
也许是心中的预感告诉自己人就在这里,他在山脚下徘徊了两日,准备找准时机上山。
另一边的宋禧知道自己要杀马嘉祺,现在只想着能够联系到春江,只要有了春江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是这两日耶律翔似乎是打定了最后的主意,天天都和她待在一起,一点小动作都没有办法。
耶律翔宋禧,回到雪域国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看我们最大的沙山,那里埋着我母亲,她在我小的时候就说要让我好好的当个大吉,那才是我应该干的事情。
宋禧有些意外的听他说这些,虽然自己毫无兴趣听,但还要装作自己很想知道的样子。
耶律翔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因为你变态……
这样的话宋禧只能在肚子里咀嚼,可到底也是没有问出来“为什么”这三个字。
可是耶律翔似乎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继续道:
耶律翔你和我母亲很像,如此善良,如此不计较。
不计较?那是因为她没有本事计较,不然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宋禧是吗?我想所有的大夫都是这样的吧,对待每个人都一视同仁。
她挂了假笑,只是一眼就被耶律翔看出来。
耶律翔不想回答可以不用接话,我只是想找个倾诉的人,你以后要做我的太子妃,应当知道我的事情。
如此强势,丝毫不管宋禧愿意不愿意听。
整整一下午宋禧听完了他们的家族史和雪域国的风土人情,宋禧完全猜不透他心想想些什么,她在想办法如何才能让春江和自己联系。
耶律翔晚上的时候我会下山一趟,安排好一切,你在这里等着。
像是突然给了她一个机会一般,宋禧有些呆愣的点点头,耶律翔转身就走了,不得不让宋禧怀疑是不是试探。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宋禧一个人,她想了想和春江的约定,明日一早的时候春江就会上山伺机而动,如此一来,只要自己留下线索就是。
转身进屋她画了一小副人体图,上面特地标注了自己准备行刺马嘉祺的地方,然后找到那边的藤蔓处,小心的埋下去,上面放了自己的镯子,如此一来,春江便可以轻易找到了。
重新回到屋里的时候害怕耶律翔回来发现自己动笔墨而追问,索性直接沾了笔墨开始画画,画的是自己的仕女图,虽然画技不甚娴熟,但到底也是有几分相似的。
而耶律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桌前伏着身子作画的她,侧影娴静,眉心微蹙,倒是难得的安静。
皂靴停在自己面前,她顺着看上去,耶律翔表情不明,眼神落在自己的画像上。
耶律翔自画像?
宋禧挑眉,
宋禧你能看出来?
耶律翔轻笑了一下,
耶律翔很明显,也就只有你在大好的年华总是穿着白色。
即便是穿白色也是卓然之姿,这句话他没说,他看了看问:
耶律翔怎么想起来画画?这画……送给马嘉祺的?
宋禧感觉有些心惊,他居然能猜自己的心思这么准……
宋禧是啊,算是他的陪葬品。
说完像是再也画不下去了,她起身欲走,被耶律翔拦住。
耶律翔不用给他,反正也会是个死人,我看这画的不错,不如直接送我好了,算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
宋禧心中冷笑,到到底还是没有反驳,自己画画本来就不是要给马嘉祺的,而是要掩盖一些事情,如此这般,送谁都可以。
宋禧可以,但是我画技不行,这未免有些不能见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耶律翔不必。
他淡淡说完就直接坐下去,提笔开始画画,宋禧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准备转身就走,身后的男子冷淡的叫住。
坐下。
没有办法,她只好坐在对面,如此这般已经是折磨人,宋禧对耶律翔现在只有恨意,还要假意和他缠绵多情。
不过那人的画技也确实是不错,短短的半个时辰自己的身影就已经跃然纸上,与刚刚的四不像截然不同。
画纸在案上晾着,耶律翔起身走过来,朝她伸手,宋禧没有搭上去直接自己起身了,有些随意的问:
宋禧明天什么时候走?
对面的男子脸色有些冷,
耶律翔明早辰时,下山之后我会带你去见马嘉祺,到时候你应该干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这一晚对于宋禧来说无异于是难熬的,尽管自己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演练了行刺时候的画面,还有匕首应该下去的分寸,但……到底对方不是动物,而是马嘉祺,是自己深爱的马嘉祺。
同样的,对于马嘉祺来说也更加难熬,耶律翔给他下了战书,准确来说是谈判书,明天一早自己独身前去,交换条件自然是宋禧。
翌日一早是个阴雨天,淅淅沥沥的雨水让宋禧开始担心自己埋下去的图纸,但索性下了半个时辰就停了。
不过这天气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宛如自己的心情。
下山之后坐着马车往前面走,前面是条很宽的河,河水清澈,他们在前面的茶棚停下来,耶律翔悠闲的喝茶,等人。
马嘉祺耶律翔。
熟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