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我知道你妈妈的事情之后,我就去尝试了分娩的过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舍不得你受这样的苦,所以,我准备和你一起做丁克。”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关注关于产后抑郁的东西,我突然觉得害怕,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从这一刻起,我就觉得这个时间上我只要你。”
“其实今天你告诉我自己怀孕,我是有初为人父的欣喜,但是很快我的脑海中就有了之前的阴影,我害怕这个孩子会让我失去你。”
御宸风苦笑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我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但是我实在不能忍受未来十个月甚至更久未来的意外,我其实就是个懦夫。”
“特别是我看到你对这个孩子的喜爱,你越爱他,我就越担心你,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因为这是天性。而我却要做一个刽子手,亲手斩断这跟脐带,只是因为我荒诞可笑的不安。”
“越爱你,越伤你。”
御宸风说完就又迷迷糊糊地趴下,而此时的萧绒绒似乎明白了什么。
萧绒绒以为御宸风只是担心自己而已,但她没想到自己的经历却给御宸风在潜移默化下造成了阴影。明明这些御宸风都不需要去经历,但是他还是偷偷地背着自己去感受,去催眠自己。
而当御宸风做好了一切准备,自己却又给了他希望,但是这个希望可望不可即,就像火一样,令人向往却不敢触碰。看似走出迷雾,其实又身陷囫囵。
没有人打扰他们,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萧绒绒静静地陪着御宸风,她摸着御宸风的头发,半晌她想明白了。
这个孩子,放弃吧。
萧绒绒问邹虞要了一张纸,一支笔。
笔停下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薄言舟,这是我们家的地址和钥匙,你带他回家住。我已经替宸风请过假了,明天还要麻烦你照顾他,还有,醒酒茶放在……”萧绒绒一句一句地叮嘱着,理智得看不出情绪,或许是心痛到一定程度,就忘记了什么叫难过,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你明天要去做什么?”薄言舟感觉不太对劲,“不要做傻事,宸风悔恨自己的。”
“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就让他觉得这是一场梦,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不会怀疑的。”萧绒绒答非所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茜茜再借我一天,我后天还你。”
萧绒绒说完就离开了,简茜不放心和薄言舟默契地看了一眼就追了出去。
“绒绒,你等我啊。”简茜从身后拽住萧绒绒,她自己也不敢使劲。
“茜茜,让我抱一会儿,我需要一个依靠去完成明天的事情。”萧绒绒说完就抱住了简茜,良久都没有说话。
简茜看不到萧绒绒的表情不免有些担心:“绒绒,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
“谢谢。”萧绒绒的情绪再次决堤,她不知道是感动友谊,还是惋惜这段并未开始的母子情。
夜不是很深,却有些许微凉。
次日 医院
“绒绒,你真的决定好了吗?”简茜陪着萧绒绒,她知道萧绒绒舍不得孩子的心情,也懂得就算再不舍也去做的原因。
萧绒绒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想好了,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没事,一个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比宸风重要对吧。。”
“你不想再找御宸风谈谈吗?或许他希望孩子留下来。”简茜继续劝说着,她能看出来萧绒绒的不舍与难过。
“就像宸风说的那样,这个问题在我们这里是无解的,我爱孩子,是天性,他爱我,也是,我不能因为被爱去伤害爱我的人,更何况他是宸风啊。”萧绒绒知道简茜是为自己好,她将简茜的手紧紧握住,“我相信孩子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估计站在我身边的人就是宸风。”
简茜无奈地点点头,萧绒绒说的这些道理她都懂,就像未来薄言舟也是如此,自己估计也是相同的选择。
爱情恐怕就是最无理的道理。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但是两个女孩却感觉度日如年,直到护士叫到的那一刻,萧绒绒叹了口气,似是遗憾亦是解脱,她拍了拍简茜的手进了诊疗室。
简茜想要陪萧绒绒进去,却被萧绒绒拒绝了,她知道萧绒绒心里不好受也只能顺了萧绒绒的心意,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让母子两个好好得告别。
“我就在门口,没事的。”简茜给予了萧绒绒一个拥抱,短暂而有力,像微风细雨,温暖而又细腻,就好像在说,放心有我一样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