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荒唐

人鱼语调说不出的怪异，但说的每一个字确实是汉语，肖战也能听懂。

但人鱼说，记得什么?他需要记得什么吗？他根本就是第一次见他，什么不记得了，真是怪搞笑的。

肖战不由微微好笑，刚想说什么，却被眼前人鱼一脸的复杂和认真的神情弄得呆了呆。

他这一脸认真的表情，倒像真是认识自己一样，可是压根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你......就是他，我是不会认错的。”

“?”

肖战刚想开口说话，人鱼却突然朝他凑近，一股咸湿味的海风气息扑面而来，他当即被人鱼的突然靠近，吓得立即闭上了双眼，身体僵得一点都不敢动。

而人鱼却只是在他的颈侧深深嗅了一下，随后微微离开，像是得到确认了一般，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幽深地看着因为害怕而闭着眼睛的肖战，语气听不出来喜怒。

“你的气息和味道以及给我的感觉跟他一样，这错不了，你和他是一个人。”

“......”

肖战现在只觉得荒唐可笑，不科学啊，明明自己只是第一次遇见人鱼，脑海里还存在着遇见人鱼的不可思议中，而那条人鱼可倒好，却说他是那个人，他跟那个人一模一样，什么人啊！什么气息味道，还有感觉都跟那个人一模一样，真是荒唐好吗？自己真是不认识这条鱼好吗？

仿佛是知道了肖战心里想的是什么，放开了掐住肖战的下巴，而后人鱼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他唇色淡红唇线好看的薄唇，眸色幽深，道。

“不，你只是不记得我了，我们认识的，千年的时间让我们彼此隔了太长的历史鸿沟，你只是忘了，但我还记着你。”

原本说话不利索，语气缓慢，但说的字越来越多，慢慢也恢复了正常。声音也愈加魅惑低沉。

说不出为什么，肖战能感觉到在人鱼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左心口位置忽然微微刺痛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令他不禁微微伤感和悲戚。但这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还没待肖战来得及捕捉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下满心的复杂和茫然。

一人一鱼就这么无声对峙着，在阴暗潮湿的洞里竟显得格外诡异和微妙。

夜晚时分，正是万籁俱寂时，原本高高挂在暗蓝色天际的冷月不知何时悄悄隐没了身形，躲藏在了一大团黑云的背后，像是寻求庇护一般安心地栖息在黑云的背后。

洞外蝉鸣地鸣叫声和洞顶的滴水声凝造出一种互为谐和的氛围，仿佛在为今夜宣泄出寂静无声的苦思与哀落。

洞里的肖战依旧是用破毯子紧紧裹住自己，不留一丝缝隙。自从他醒来与那条人鱼不欢而谈之后，肖战就再没有说过话，始终是保持沉默，一直到晚上，从刚醒来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一滴水都没喝过，现在胃里翻江倒海很是难受，再加上他现在又发着高烧，头晕目眩，犹如一条脱水的鱼一般四肢无力，难受到不行，山洞里的温度很低，他感觉自己浑身泛着冷汗，很冷，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想着能不能有点暖和，但来自胃部时不时的绞痛感和脑袋的头晕令他好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

但意识还是提醒着他，不能睡，千万不能睡，不然他怕他自己睡了过去，那条人鱼会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趁人之危。不行，他不能睡过去。

就在他给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不能睡过去时，身体却突然落入一个虽然有点冰凉但很舒适的怀抱里，脑袋更是眩晕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他也猜到抱着他的是谁，山洞里就他自己和那条鱼，除了那条人鱼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