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和:“我就算了吧,还带着人呢。而且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可不得好好玩一玩。”
梁懿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着怎么说服苏清和,但是想了好久都没想到一个两全的解决办法。只得无奈地同意了,“好吧,那祝你玩得开心。让江皓跟着吧,你们两个人我不放心。
苏清和:“好。”
待两人重新回到桌上时,楼下的演出已经接近尾声了。
看着桌上这尴尬的气氛,苏清和顿时觉得嘴里的瓜子不香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该说点啥?
解明安扯了扯苏清和的衣袖,问道:“清和,这里可有程晚将军的画像?”
一听这话,苏清和立马向解明安投去了一个“好兄弟还是你懂我的眼神”,却把解明安看得很懵,他这是眼睛有问题?
带着这个疑问,解明安注视着苏清和,企图找到问题的答案。只见苏清和认真地在下面扫视了一圈,然后也是一脸懵逼地看向梁懿,“表哥,这里为啥没有程晚将军的画像?”
突然被点名的梁懿一抬头就看见三双求知欲爆棚的眼睛。一时间备受瞩目地梁憨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但想到那个问题,脸色又凝重了起来,他没有着急回答苏清和那个问题,而是看向解明安那个方向,问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觉得程晚将军的画像被挂在群英阁里?”
解明安沉吟了一会,将心中的想法如实相告,“甘为鱼饵,顾全大局,舍生取义,于国有功。”
梁懿:“所以殿下觉得他是英雄,值得被人们所铭记?”
解明安点了点头,仍然望着梁懿。
梁懿了然,道:“殿下所想与我所想无二。听祖父说当年评选第四届十大感动凌国英雄人物的时候,出现了争议。最后一个席位有两个候选人,一位是陆安侯陆君衍,一位是程晚将军。因为陆安侯的功绩更大一些,所以最后一个席位给了陆安侯。但史官也给程晚将军立了传记。”
解明安:“那为何不能破例?”
梁懿一愣,对哦,他怎么没想到呢!
看着自家弟弟的呆愣样,梁安嘉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哎,真是正经不过一弹指。梁安嘉无奈地笑了笑,道:“依小女拙见,这破例有一次便有无数次,有些陈旧的惯例破了也无妨,但有些惯例还是不要轻易破了为妙。比如群英阁的评选,若当时为了程晚将军,那后世保不齐会有利欲熏心人拿这件事做借口为了他的利益再度破例。那么这点遗憾的美好便不再是美好了,圣洁的形象也会被丑化扭曲。与其如此,倒不如让这份遗憾成为一桩美谈,化作春雨,润物无声。太子殿下以为呢?”
解明安此时看着梁安嘉的眼神都是亮的,是他目光短浅了。这梁家,不简单啊。于是解明安便由衷地赞赏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梁小姐好格局,解某自愧不如啊。在此,多谢梁小姐提点。”
梁安嘉笑道:“太子殿下严重了。小女只是祖父他们在教导懿儿时多听了几耳朵,能助到太子殿下是小女三生有幸。”
看着相谈甚欢的三人,苏清和此时终于对上了线,他懂了,他会了!于是苏清和用他那兴奋的小奶音对三人说道:“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程将军是鬼雄,帮我们打恶鬼,所以不能把画像挂在群英阁,不然会被恶鬼们发现的。”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捂住了嘴,惊恐地向四周望去。
梁懿:对哦,好有道理。
梁安嘉/解明安:真是,傻得可爱。
在这个四人都不言的档口,楼下古琴悠悠,轻柔的歌声也随之飘了上来。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最终演出以这一句沉郁的诗收场,一时间勾起了不少游子的相思意。 瑞文瑞文心意明,载我相思寄东风。
终是曲终人散,安静了半刻的群英阁又沸腾了起来,人们拾起微笑的“面具”,嬉笑着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苏清和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解明安也随之站了起来,二人对梁家姐弟拱了拱手,“表姐、表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二位告辞了,有缘再会。”
梁家姐弟也站了起来,向二人回礼,齐声道:“再会。”
苏清和和解明安并肩走去,待二人的身影隐去。梁家姐弟才向屏风后望去,行晚辈礼,“祖父,父亲。”
屏风后缓缓走出两个人来。一位虽两鬓斑白、皱纹爬上脸颊却腰杆挺直,依旧不减当年风姿,一位剑眉星目、身形健壮、周身有杀伐之气。他们二位正是梁家姐弟的祖父浆老将军和父亲现任梁国公。
见二人出来,梁懿一把扑到他祖父怀里,委屈道:“祖父,表弟他为何不跟我们回去啊?”
一旁的梁安嘉虽未说话,却也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祖父,因为这点她也想不通。
老人家笑了,只是这笑夹杂着 苦涩,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孙儿,眼底浮现的是他那可怜的外孙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眼熟。也是,皇家的孩子,又有几个能无忧无虑的长大呢!万般无奈化作一声叹息,“乖,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梁懿撇了撇嘴,“好叭。”不就是长大嘛,我一定快快长大,然后就能和表弟一起吃团圆饭啦!
“父亲,那清和和质子如此亲近,真的无碍吗?”一旁的梁国公皱着眉开口问道。
老人家:“或许这正是陛下所期望的呢?一个小孩罢了,在我们的地界能翻出什么花来。”
梁国公:“儿子明白了。”
这时姐弟两对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他们的祖父和父亲,齐声道:“祖父,父亲,我们回家。”
“好,回家。”
另一边,从群英阁出来的二人,啊不对,加上江皓是三个人,形成了以苏清和为核心的购物团体。
“江皓,我要那个白狐面具。”
“好。老板,给钱。”
“明安哥哥,你想要哪个?”
“我不要。”
“小兔子的?”
“要老虎的。”
“老板,给钱。”
“江皓,你想要哪个?”
“少爷,属下可以……”
“不可以。我们要整整齐齐的。”
最终江皓委委屈屈地戴上了仅剩的小狗面具,三人继续向前扫荡。直到苏清和的肚子变得圆滚滚的,江皓钱袋的银子所剩无几时,扫荡才停止下来。
解明安逛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能别逛了吗?无趣。”
白狐面具下传来苏清和戏谑的声音:“明安哥哥,你的功课没作全哦~这灯会最有意思的地方自然就在于灯了啊,每年中秋千盏瑞文灯带着美好的祝愿缓缓升空,那才是一大奇景呢。可好看了。”
小孩,孤又不是来旅游的,孤是一个被父皇轻易舍弃的质子啊。老虎面具下解明安满脸受伤,悲极而泣,哪怕表面装得再云淡风轻,他也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被迫背井离乡的孩子啊。不过也多亏了这老虎面具,他的脆弱、狼狈才能被好好掩盖。
对面的苏清和见他不语,以为这大冰块生气了。于是一把扯开了他的白狐面具,两只小胖手拉着解明安的大手在那晃着。
正在沉浸在悲伤中的解明安突然被人拉住了手,吓坏了。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微怒道:“你干什么?”
苏清和也被解明安这波操作整蒙了,这人怎么这么矫情?睡都睡过了还怕拉手?小嘴一瘪,委屈道:“解明安,你凶我!”说完还扑到江皓怀里,“江皓,你看他,呜呜呜~”
于是江皓和解明安肉眼可见地慌了,不过解明安有面具挡着,情况还能好点。
江皓:我该怎么办?我的小手该放哪?
解明安:这小孩怎么那么娇气?我刚刚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咳,那个,你乖一点。我们去看灯火漫天好不好?”解明安揉了揉苏清和软软的小脑袋,心虚道。
苏清和从江皓怀中探出头来,看着带着面具略显温柔的解明安,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手拉着一个,小奶音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好,我们走!”
大兔兔乖乖嘿嘿,持续更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