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往后来的人身份越高,有许辉清知晓的,也有江湖朋友看面子走个过场。车行帮大长老刘胜,川西三友于礼成、李源彬、陆峰,衡山掌门大弟子沈琛、华山掌门师妹赵沁妍、恒山第二代弟子温潇湘、嵩山第二代弟子王松、大漠双杰、湖广老拳师齐炎并弟弟齐重等名家如流水般涌到,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到得巳时,许辉清便返入后堂,由门下弟子接待客人。
忽听得门外砰砰砰铳声连响,鼓乐齐作,又有鸣锣开道的声音,显得是什么官府来到了门外。群雄一怔之下,目光瞪向后堂,许辉清也听到了门外动静,对妻儿道:“不要声张,我换套衣裳去见一下来人。”,许衡散漫地颌首:“待会要儿孙祝寿时父亲再叫我便了。”,这语气本已随意至极,但许辉清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匆匆进偏房换了套崭新熟罗色长袍,一路小跑奔出内堂。群雄欢声道贺,许辉清略一拱手,迈出门外。
只一会儿,见他脸带惊讶地恭敬陪着个官员模样的人进来。在座诸人与他也是一个表情,观此人双眼昏昏,衣履皇皇,酒色之气满溢,显非身怀武功,均感奇怪:“这官儿来这做什么。莫非也是来祝寿?是了,许老爷子在杭州城內乃一大绅士,官府不免要与其交好,生辰时来敷衍一番,也无甚新奇。”
许辉清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下便镇定如恒,深作一揖:“草民拜见大人。”,那官员摆手道:“不必多礼,本官听说许前辈在当地颇享清誉,恰逢您五十大寿,便想着过来拜会一番,诸位大侠不必拘谨。”居中一站,身后衙役台上一幅黄花梨镶玉嵌翠寿屏,许辉清连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招手换来家丁,小心收好。那官员掸了掸身上的灰,施施然落座,四下扫视,与之目光相接的客人无不移开目光,但他好似浑不在意。
许衡遥遥注意着父亲与那官员的举动,见他们交涉结束,方才松了口气。他虽脑袋够用,但却没什么大智慧,因此造就了随意散漫的心性。现下为时尚早,不用露面,于是溜进厢房,从抽屉中掏出一把短刀把玩起来,忽地举身,纵跃翻腾,刺砍撩拨,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不禁脸现微笑:“毕竟我也是名门高足。”,转而又摇摇头:“许衡啊许衡,从小到大你自己练武时下来多少功夫你还不清楚吗?少妄自尊大了。”,一边夸赞,一边否定,竟也耗掉许多时光。
远远地仿佛有落叶触地的响动,许衡童心大起,决定去看看后院的景色。将近入夏,树色浓翠,木叶飞舞。许父不喜奢华,后院也未有多大规模,许衡逛了没多久光景又心生厌倦。”簌簌’“微响,似是鸟雀坠地的声音,钻入许衡双耳,他不由分说地朝声源处走去。离得越近越觉声响躁动,愈发要一探究竟,但闻”簌簌簌簌“不停,大约是那物也听到有人临近,扭动急促,拼命挣扎。许衡急蹿几步,绕至偏房中,目光所至,“啊”一声惊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