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北渡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吧,他的视线迷迷糊糊的,他只看到了白花花的墙并且闻到了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呛到了。他真的不喜欢医院,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的胳膊上被扎了好几个眼,上面还吊着一瓶已经下了过半的药水。
他想说话,但嗓子哑哑的,只能蹦出几个字来,比起牙牙学语的小孩还要更甚。
他也看不清周围的一切,黑洞洞的,侵蚀着他的眼睛。
“有…人吗。”他吃力地说。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病人转醒的时候叫到医生是极为重要的。
但樊北渡不知道,他现在的声音还是那种小猫崽的声音,弱弱的又软软的,溺着点蜂蜜的味道。
他这低低的轻哼,颤醒了他床边忙活了一宿刚浅浅睡着的林嵇甫。
林嵇甫有些发懵地睁开眼睛,一下子便看到了他的死对头将眼睛眯个小缝,不停地眨着,偶尔还有点泪花缀染下来。
他没着急调侃,而是直接按了铃,叫了医生。
一套操作下来,知道樊北渡已经没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
“今天的班咱俩是都上不成了。”林嵇甫站在樊北渡的病床前,用欠揍的语气说着。
他像是找存在感一样一下子将脸贴的与那人只剩一拳的距离。
樊北渡轻轻地眨眨眼睛,那荡起的微风吹拂着林嵇甫脸上的绒毛。
他对着樊北渡笑了笑,继而有些调侃地说:“樊总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他找了把椅子拉到樊北渡床前,大摇大摆地坐在那里看着樊北渡。
眼神火辣辣的,仿佛直视着樊北渡的灵魂。
只是樊北渡好似被刺激了似的,一直没有说话。
林嵇甫自言自语着也不觉得尴尬,他反倒是觉得挺好玩的。
能看见樊总露出的光洁的脚轻轻地颤动,脸颊渐渐地漫上红晕。
他觉得这趟带了罚单的超车特别的值。
他向来就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樊北渡为什么不理他。
他觉得这死对头心里一定是在尴尬地挠心,心想送自己来医院的居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或者家人们,反倒是个没有血缘关系还事事不合的对家。
林嵇甫愉悦地笑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抓着那人的把柄。
他一只手支起自己的脸颊,另一只用手骨轻轻地敲击着死对头的病床。
他又笑了,带着点玫瑰的清香,飘了点撒旦的邪恶。
他对着樊北渡轻轻地说:“樊总,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昨晚给我打电话的内容。”
他眼睛里坠着些光,像是无垠的宇宙中点了满天星辰,那许微微的烛火,细数着他的肆无忌惮和愉悦。
樊北渡听见这话,睫毛颤抖着,脸颊更加微红了。
看见他的反应,林嵇甫笑的更加大声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爱生气的小猫崽,这爪印留在我这,可是彻底洗不掉了。/
他颠着笑意,打开自己方才备好的晚餐,将樊北渡的身子扶了起来。
他支起一张小桌子,放在樊北渡的病床上,邀请着那人与他一同吃饭。
樊北渡自然不会拒绝,他生着病当然要补充能量,毕竟,也只有好了才能和这人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