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芝在睡梦中惊醒,她的脸绯红,显得有些惊慌,因为她做了个春梦,梦里她竟然和顾堇生吻的忘情,那感觉像是真的一般,她将头悄咪咪地往四周望去,观察着有没有人在观望自己,让她安心的是周围的人都陷入熟睡中。
她羞羞地将头往顾堇生那一瞧,发现那里竟没有人,一细想,“难不成,顾堇生他......”
沈芝芝轻轻地将手慢慢贴着唇。
“不过这夜寒露重的,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到底去哪了啊?”
不一会儿,她便起身前去找顾堇生,找了半天,发现顾堇生倚靠着墙角睡着了,他的脸上冷汗直流,浸湿了发丝,苍白的嘴唇却微微上扬。
“咦...笑的好淫荡,不会是在做什么春梦吧。”
沈芝芝带笑地看着顾堇生,他显得像个小孩一样乖巧,沈芝芝时不时用手戳一戳他的脸,他也没有反应,沈芝芝觉得他大抵是太疲惫了,真的睡熟了。
“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不过这时候我对他做什么他应该不会知道。”
沈芝芝闭上眼睛,悄悄地亲了一口顾堇生的面颊,待她反应过来,马上拍拍脸。
“沈芝芝,你在干嘛,呼...清醒清醒。”
顾堇生微微颤抖着身躯,虚弱的呓语着“冷...好冷。”
沈芝芝立马将刚刚睡得暖烘烘的被子拿过来,给他盖上,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还是说道,“还是...冷。”于是在沈芝芝毫无防备下,将她拉过来,圈在身子旁边。
沈芝芝有些害羞,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内心别扭的将顾堇生抱住。
高峻的断恒山上,净生在远处匍匐着,慢慢看着眼前的小狐狸终于不悲伤,山上的积雪真的很冷啊,他的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着。
佰乐将手里吃完的果核扔过去,砸到净生旁边的雪堆了,立马生出了一大个雪坑,净生看着这个大洞,不禁暗自窃喜,幸亏没砸到自己身上。
佰乐卧倒在一旁的梅树上,玩弄着其他果子,朝那边叫到。
“还愣着干嘛?怎么?喜欢受冻,还不过来?”
净生呆呆地说道,“哦,好。”立马跑过来。
“没有想到,陪伴老身度过最后时刻的竟然是你小子,便宜你了。”佰乐愁眉苦脸地说道。
“小狐狸,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的。”
“跟你说?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
“出家人不会随意取笑任何生灵。”
“哼,想知道那就说给你听好了。”
佰乐指着胸口的位置,笑了笑“这里啊,封印着一个大妖,等他出来,你就死定了,他会将你的心脏掏出来一口一口挖着吃,把你的四肢全都分裂开来,抛尸荒野,不仅仅只有你,其他人也会这样。”
净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女狰狞地形容着。
佰乐露出尖锐的獠牙,十分可怕,“怎么?和尚,你怕了?”
“不怕。”
佰乐突然将狐爪伸长,鲜红的指甲慢慢指着小和尚,冲他大叫一声,将从未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净生吓了一跳。
她马上收回来,背过身,不屑说道,“骗人,你就是怕了。”
净生摇了摇她,见她没动静,便扯了扯她的尾巴,“我不怕,你再来一次。”
狐妖的禁区是尾巴,佰乐一下就红了脸,这次她直接露出狐狸头,一双獠牙,眼神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看着小和尚,看起来十分可怖。
净生只是和蔼地看着眼前的佰乐,他摸摸佰乐的头。
“小狐狸陪着我六年了,若是吃便早就将我吃去了,在我还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时,生逢乱世,是你将我引去承安寺讨生计,在我还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洒扫和尚的时候,小狐狸瞧瞧施法帮我教训恶人,我又怎会分不清善恶呢?”
佰乐一听,眼中含泪,可狐妖的泪是红色的,只会让她看起来更狰狞,她又恐吓眼前的小和尚,“你懂个屁,区区六年对于狐妖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怎会让老身生出感情。”
“我知道啊,可六年对我来说便是似水年华,珍贵至极,我的心中也只认得小狐狸是好的,妖与人并无区别的。”
佰乐不知为何生出另一番情愫,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又朝着小和尚大吼一声,小和尚被她的威压阵吼在地无法动弹,她有些想吃了这个不识抬举地和尚,却无意间看见他耳朵旁的一颗朱砂痣。
她想起仙人说过的一句话,“那道士轮回伴血而生,赤红一点。”
她突然化为人型,看见手中的红线渐渐消失,而她的身体也慢慢流逝。
“小狐狸,你怎么了?”
“快,快去叫醒他们,时间不多了。”
佰乐眼睛流出不尽泪水,可奇怪的是,这眼泪并不是血红的,而是如同人类一般,晶莹剔透,她看着她即将离去的净生,笑着说道。
“小和尚,你要记好了,我本名旭东佰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