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令人憧憬的,充满期望的,可以好好休息的周五。
沈雨浓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盘算着回去吃什么东西好,刚提着包从工位上站起来,就被人叫住了。
是之前见过的同事.......叫什么来着?张什么慎?张严慎?
"啊,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我,呃,沈小姐今晚有什么安排吗,我定了一家西餐厅,想请您吃一顿饭。"
沈雨浓挑眉,嘴角含笑但却不免有些尴尬,她认识这个人,但绝对没熟到一起出去吃饭的地步:"我能问问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吗。您是我的前辈,如果有什么事其实应该是我请您才对。"她看到斜后方的刘景深对她挤眉弄眼,总觉得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沈雨浓心中警铃大作。上次张严慎说要送她回家,却遇上半路过来的边鹤,刘景深前些天还在问她什么类型的人,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不不不,沈雨浓,你不要这么多想,人家压根不会看上你,没准是找你帮他做僚机呢。没准他喜欢的是刘景深呢,在这打个烟雾弹,放轻松,放轻松,同事之间吃个饭而已。
在她纠结的时间里,张严慎用一种几乎是恳切的语气跟她说希望她能答应,刘景深在一旁起哄,最后她不好拒绝,坐在车的后排,用手机给边鹤发了消息。虽然她心里清楚就算有什么事边鹤也没义务管她,而且边鹤的生活习惯完全跟个老大爷一样,手机一天都不见得能看两眼。
但她还是把消息发出去了。边鹤跟她的交流太少了,她得找点什么由头挑起话题。
"如果看到消息的话,请八点半左右给我打电话。"
张严慎开车带着她到了一家西餐厅,沈雨浓最近在不少软件上见过这家,名气很大,客人很多,排单都能排到三天后。西餐厅整体装潢偏贵气,不是沈雨浓喜欢的简洁大方的类型,于是她也就一直没来过。
张严慎把菜单递给她,问她想吃什么,沈雨浓的指尖在唬人的菜单价格之间逡巡,最后只点了一份沙拉。
"你就只吃沙拉?"
沈雨浓点头,微笑:"最近在减肥,辜负你一番心意了。"
"我觉得你没必要减啊,你又不胖。"
张严慎点了牛排,又点了红酒。沈雨浓问他:"你开车了,还要喝酒吗?"
"嗐,没事,找代驾嘛, 听你们组的人说你还挺爱喝酒的,这支酒之前就订了,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这样吗,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喝威士忌。你找我到底是要说什么事呢。"说话间沈雨浓的沙拉已经被端了上来,她用叉子戳着菜叶子,毫不客气的塞进嘴里。
"你知道的吧,我要出国发展了,公司要把我派去英国了。"
"嗯,所以呢,你是有什么后事要跟我交代吗?"
"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张严慎端着红酒杯递到沈雨浓面前,她捏着杯子漫不经心的轻轻跟他碰杯,但是那"叮"的一声让她觉得十分刺耳。
其实她大概也知道张严慎要干什么,不是一个部门的人却总能撞见,明明法务部跟她们项目组隔得八丈远,但是总能在程子书办公室里看见他。她每次一把目光转向张严慎,就觉得他在躲闪,那种感觉其实她也说不清楚,但是总之觉得张严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正如现在碰杯之后,张严慎还在端着那杯酒,一口没喝。
"我不希望有些话是你在喝了酒之后才能开口对我说的。"沈雨浓叹气,放下手中的餐叉,两手交握抵着下巴,让张严慎联想到考场上严明的考官。只不过考官审判的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