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浓就这么跟边鹤某种意义上同居了将近一周,实际上她见到边鹤的次数屈指可数。
早晨她出门上班的时候边鹤一般刚躺下准备睡,等到她晚上回来的时候边鹤人已经在梦境里办公了。也许是出于不交房租的愧疚感,沈雨浓主动承担起了做饭的任务,边鹤一天中不管什么时候醒过来,都能看到冰箱里有一份极其健康的便当。
便当的内容不固定,这一周里他打开饭盒之后,已经看见过沙拉谷物轻食、日式的猪排或者肥牛饭,还有家常小炒。边鹤不是惯使用手机的人,似乎习惯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于是每次沈雨浓下班都能看见冰箱上贴着便利贴,写着"饭很好吃多谢款待""菜已经买完了在菜筐里""要不挑战一下海鲜炒饭?"这类的留言。
沈雨浓觉得这种体验很新奇。虽然说她在大学的时候也跟朋友合租过,但是大家作息几乎一致,起不来就早午饭一顿吃,一到周五晚上就打火锅,把同小区的朋友也叫过来,五六个人热闹到不行。如今跟边鹤住一起,仿佛又跟没住在一块一样。
周四沈雨浓自然地睡进梦境,发现边鹤在他那本就无处下脚的办公室里硬是给她加了张椅子,竹子制的躺椅,配有一条夏凉被,沈雨浓躺在上面觉得自己能原地升天。刚要起来边鹤的猫就跳上了她的腿,她挠着猫下巴,在咕噜咕噜的满足声中问边鹤猫叫什么名字。
"边二傻。"
"啊?"沈雨浓看着怀里这只绿眼睛的小黑猫,发出疑问。
"贱名好养活。你喊它二傻它绝对听你的,你看。"说着边鹤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二傻!过来!"
边二傻一下子从我怀里跳开,跑向对角线的边鹤的方向。只见它灵活的跳上桌子,越过书堆,躲开边鹤刚添过热水的茶杯,跃上边鹤的肩膀。
"喔喔喔,好乖好乖,我们家二傻最听话了,对不对,嗯?"
沈雨浓看着边鹤,不由失笑,从脚边捡起来一本《月亮与六便士》,书看着有点旧,但是除了书页泛黄之外没有脏污,她举起书来朝边鹤示意,边鹤点头说让她随便挑着看。对角那头边鹤跟肩上的二傻说了点什么,二傻又哒哒的跑过来窝进沈雨浓怀里。边鹤还贴心的给她配了盏落地读书灯,光源明亮又柔和,沈雨浓再一次感叹简直要就此安息上天堂。
茶有点烫嘴。边鹤把茶杯放回桌面上,眼睛藏在额发后面观察沈雨浓。一早他就跟A说过,那种过于大的宅子不会让这种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士有归属感和安心感。他收集沈雨浓的资料,调查许久,最后在那次会上提出来由他接手沈雨浓的适应期应该会更好,但是被A否决了。
能理解。毕竟A对于那个叫袁岛的过于执着,甚至恨不得一个月内就让沈雨浓把二十四域的收藏品集齐,好让他心心念念的袁岛快点复活回来。
他那天给A批了一卦,卦上写"宛如持灯更觅火,不如收拾枉劳心。"A神色黯然,说哪怕明知不可为,仍为之。他叹气,说A终归还是年轻气盛,心不清净。
边鹤实际心理年龄比A还要大上许多,但因为一些事故,他停滞在二十六岁许久才重新开始有身体上的医学年龄变化。如今严谨一点讲,边鹤二十八,比沈雨浓大出两岁,依旧年轻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