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到"沼"那边了。

沈雨浓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时间已经指向晚上九点，琳娜正叫沈雨浓一起下楼去拿她丈夫送来的夜宵。

"是皮蛋瘦肉粥和玉米猪肉馅的煎饺。"两人进了电梯，琳娜对沈雨浓说到，"他今天歇班，我就让他多做了一份出来，你最近也挺累的，我看你那黑眼圈重的遮瑕都要遮不住了。"沈雨浓略微心虚，她黑眼圈重大概只是因为在梦里也很忙碌。

"妈妈！"沈雨浓还没辨认出那一辆是琳娜家的车，琳娜的儿子就已经跑了过来。先是撞进琳娜怀里腻乎了一会儿，再抬起头问她说沈姨好。

琳娜的丈夫是一个略略发福但不至于有显眼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穿着黄蓝条纹Polo杉，让人才不太清楚年纪。沈雨浓从他手里接过两个保温饭盒，点头叫了声男人姐夫，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麻烦您了。"我就说这丫头客气的过头了嘛。"琳娜双手拍上沈雨浓肩膀，向丈夫吐槽，男人只是憨笑，拉着小男孩的手让他跟妈妈说再见。

"您儿子好乖。"沈雨浓抱着两个保温饭盒，跟林娜一起目送那辆白色的车远去，小男孩还跪在后座上，透过后玻璃跟她们挥手。

琳娜哼哼笑了两声："在家里淘着呢，不过懂事儿的地方是他也只在家里淘，带他出来不管是干什么都挺省心的。""您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沈雨浓实话实说，但是话里有话，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还是下午小刘跟她讲的那几句。

加班加到了半夜三点。

沈雨浓把东西送去程子书办公室再回到工位的时候琳娜已经趴在桌上了，有的同事先回了家继续工作，也有直接在工位上打地铺的。下楼取夜宵时，沈雨浓抬头望了一眼大楼，一大半的屋子都亮着等，现在估计还能剩下三分之一。她轻手轻脚的给琳娜披上毯子，把工位一片区域的灯关掉了两个，又帮其他睡熟的同事也披了衣服或毯子才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她捧着一杯温热的速溶咖啡小口小口的喝着，本打算直接通宵，熬到早晨五点多的时候眼皮也开始打架。

心里有点想念A。

之前偶有早睡，原因无非是真的困了或者明天要早起，最近一周早睡原因只有能跟A见面。

A......

沈雨浓总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但是她说不上来是哪怪，A是一个看上去很可信的人，但看上去越可信，沈雨浓就越不能放任自己盲目依靠，就像那个人一样......

算了。

沈雨浓摇摇头，打算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早晨九点多再去咖啡店补一杯冰美式吧。

与此同时——

"她今天没来？"

"袁小姐工作挺忙的。"

"她不会跟‘沼’的链接不够稳定，没办法再次进入这里吧？"

"不要质疑我的办事能力。"

"可是上一次试验明明就失败了。"

"你要实在担心就去她公司，不要在我这里絮叨，滚回你的苍昉去。"

"......"

"明天最好能让我看见她，眠桑的负责人......"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现在，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