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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

面具之歌

次日,雎鸠耳畔传来肢体碰撞、武器相击的打斗声,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的是陌生的环境。昨儿之后她就被秘密带入这个地方,以前他想要逃离宫牢,谁知道造化弄人,刚出虎穴又入虎口。

拖着委靡劳累的身子本想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现在晕乎乎的,刚刚站起又怏怏的倒了下去。

“我刚刚熬好的桂花粥,是用鲜桂花、粳米加上冰糖炖制的。”说着将白瓷盅放在木桌上,“我前几日听见你有一点咳嗽,这桂花粥最可以化痰止咳了。”

钟婉云看着虚弱的倚靠在床沿的雎鸠,“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出宫采买花朵的时间有限。”

“你为什么要替那些坏人卖命,你知道吗?这是一条不归路,婉云姐姐你不是这样的人。”糟乱的头发蓬松着,桃木簪斜簪在云鬓显得格外冷清孤独。

“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而且有些事情我也不很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月儿不是我害得。唯一做的亏心事只是在她死后做了伪证,可是就算没有我你的结局也是一样。”钟婉云说完轻轻触摸了一下杯盅,“这桂花粥要趁热吃。”

雎鸠百无聊赖的躺在暖衾上,温暖包裹着她。暗想:她或许也和我一样吧有什么难言之隐,婉云姐姐。说着挠了挠散髻,躁闷的小声嘀咕:“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假若事成之后他们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怎么办。”

“絮儿姑娘,与其在这里抱怨和胡思乱想,还不如先完成主子的指令。”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硕长身形的女子掀开水晶雾纱帘,背后跟着两个身着黑衣蒙着金钻紫纱的仕女。

雎鸠抱紧双腿蜷缩在床上,“你们都是什么人?”

“大人怎么选中这样一个怯懦平庸的女子,她真的可以担此大任吗?”右侧一个稍显丰腴的女子不解的问道,“而且这也不是很美啊,何必大费周章呢。”

“紫衣牢记自己的身份使命,你要做的是服从,主子的事情难道要你过问。”面具女的语气带着强势和霸道。“絮儿姑娘,你不要怕,在送你进府之前,我们要对你的礼仪、形体、才艺要进行专门培训。”说完温柔的端着放置衣服的托盘走到雎鸠身边。

“来,赶紧把衣服更替吧,换上这件衣服你就不是花房婢女关雎鸠了,而是我梦律楼的歌姬李絮儿。”虽然戴着玉狐面具可是依然难掩姿色。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不觉雎鸠看入了迷。

“这就是你们的暗室,专门培训死士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是不是?”絮儿穿上那套百花曳地裙,面戴挂耳流苏面纱走到面具女面前质问道。似水波婉转的弯眉,清澈明亮的杏眼,此刻的雎鸠更显秀丽娇美,宛若娇花照水。

“对,凡是为主子办事的人除非一直忠心耿耿的效力,不然就是死。”面具女看着底下操练的死士坚定的说道。“不过如果你不乖乖听话的话,现在你们姐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絮儿紧紧咬住下唇,眼神飘忽空滞,凝思:难道我只能成为傀儡任人摆布,不,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一定会救出妹妹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师姐。”一个背着长琴的女子走了过来,双手抱臂行了个礼。“嗯,以后你就向秋籁学习做一个合格的歌姬吧。”面具女拍了拍絮儿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

“你别理她,她就是那个样子,其实人是好的。在这里待久了又有谁不疯魔和扭曲呢,我们都是不得已不是吗?”说着拉起絮儿的手,“以后你就叫我秋娘吧,其实主子待我们是很宽厚的。不说那么多了,去我房里我先教你基本的操作古琴的方法。”

白水宫内,周瑀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手中的玉玦。“碧意,你去花房帮我找一个……”说着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脑袋,“哎呀,我居然忘记问他的名字了,我还是亲自去花房一趟吧。”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又会生气了,您是尊贵的公主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碧意双手张开拦住周瑀的去路。

“我就要去,她是我的好友,和我有金兰之谊,我这次不能再听你的了。”周瑀跺脚将碧意推开。其实周瑀心里知道碧意是张后派过来管束、监督自己的,在张后的眼里她和自己的母妃都只是她的棋子。

“公主,你这样做是胡闹。”碧意坐跌猩红绒面地毯上。“我去去就回。”周瑀缩回了刚刚伸出的双手。

“参加公主殿下。”花房内老嬷嬷看见公主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连忙跪地行礼。“嬷嬷,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周瑀咬了咬手指,“我不记得她姓名了,还请姑姑让我进圃内找找看。”

“这个,殿下尊贵之躯如何能贵步临贱地。”说完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周瑀,结巴的说道“呃,殿下她身上是否有什么特征老奴可以去询问一番,或者我把宫婢们叫来让殿下认一认。”

“你就说瑀公主找她要她当日承诺的花蜜就好了。”周瑀嫣然一笑,面靥如花。“是,老奴立刻就去办。”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公主殿下莫不是找错了地方,我问了圃里的所有宫婢都不是殿下要找的人。”嬷嬷踱着快步从圃内走了出来。

周瑀失望的摸了摸手中的玉玦,强打起精神礼貌的说道:“也许吧,不过还是谢谢嬷嬷了。”“不敢不敢。”嬷嬷恭谨的点了点头。

正当周瑀转身离开时突然看见两个宫女在宫墙角窃窃私语。“你们在说什么?”周瑀走上前看着两个惶恐不安,惊慌失措的宫女。“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还不赶紧交出来!”

“公主,我们这有个宫女犯了死罪,这个是她的遗物。请殿下饶恕,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个宫女吓得跪倒在地上双手捧呈所匿之物,浑身颤抖,敛声屏气。

“镯子,这个宫女呢?”周瑀哆嗦着双手,还没碰到镯子便像触雷一般弹了出来。

“她杀了人,现在已经被关在幽刑室里了”说完环顾了左右。“不过刑室传来消息,她已经……她已经不在了。”

“你回来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白水宫正殿张后坐在胡床上轻轻茗了一口手中杯盏里的香茶。

“儿臣知错,请母后恕罪。”周瑀跪在青玉石砖上磕首道,她不知道怎么走回来的,她只知道她接过遗物后哭了很久很久。而还没有等她从伤心中缓过神来就要去接受张后的斥责,她突然之间好想念自己的母亲,她和雎鸠都是这样突然死去的。

“本宫知道本宫不是你的生身母亲,所以说你和本宫之间总没有那么亲厚。不过瑀儿,你母亲既然在临终之前把你交给我,我就有义务照顾你、管教你,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公主。况本宫为国母,有责任和义务教养皇子、公主。”张后抬了抬手,端庄大方的说道:“起来吧!”

“是,谢过母后,让母后为我的事情操心了。”周瑀感觉到双腿有一些麻木,强撑着身子立在旁侧。

“你懂得本宫是为了你好本宫心甚是欣慰。”说着用手招了招周瑀,飞扬的眉眼带几分阴险,一脸笑意道:“你也到了待嫁之年了,我有意和你父皇讨个恩典将你许配给左丞长子王萧拂。母后也知道你向来和他两心相许,彼此有意。”

霏玉见状急言:“瑀公主还不快谢过皇后娘娘,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有娘娘开口公主必定可以心想事成觅得良婿。”

周瑀悲凉的一笑,她哪里是为了别人,她根本就是为了和王家联盟,为了推他的儿子蓝田王上位。而他的感情婚姻里到底掺杂了太多,利益,阴谋,诡计。她如果可以选择,真的再也不想生活在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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