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夜知道,琉璃已经睡了,他把步子放轻,尽量让琉璃在自己身上睡得安稳些,偏过头,宠溺的瞅一眼琉璃,这丫头太累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夜色朦胧中,步履轻快,从白雪夜身边错身而过——他心里暗喜,这年头,没想到还碰到个警惕心这么差的,步子不免又快了几分。突然,感觉到胳膊被人抓住了,任他如何用力,向前也迈不出几步,惊诧万分地回头一看,面容帅气,衣着简单的男人正右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抓着漂亮姐姐的腿。
他心中有些害怕,这是他第一次被逮到,但仍然心里有些侥幸。扭过头干笑两声,钱包早已经被他藏起来了,有些尴尬的问白雪夜:“大哥哥,你怎么抓我呀?西儿好疼呀!”
白雪夜温和地说:“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小弟弟,能把钱包还给哥哥吗?”
男孩讪讪地笑道:“哥哥,您在说什么呀?西儿不懂!”
白雪夜笑笑,搭在男孩肩膀上的那只手松开了,朝西儿笑笑:“那西儿看看,口袋里的是什么,好吗?”
夜琉璃修长的眼睫毛动了动,迷糊的从梦里苏醒,哈喇子流了白雪夜后姨一身,见此,她脸蛋羞红,不好意思地看着白雪夜。白雪夜似是感觉到琉璃已经醒了,回头和她对视一眼,嘴角上扬:琉璃,醒了?
夜琉璃被白雪夜放在地上,动作很小,很轻。
她打量着面前头发凌乱,面容焦黑,衣服破旧不堪的小男孩,扭头不解地问白雪夜:雪夜哥,这是发生了什么?
白雪夜用手轻轻拍了拍男孩鸡窝一样杂乱的头发,转过头去,对夜琉璃道:没事,这孩子调皮,拿了我的钱包。
夜琉璃想了想,从白雪夜手上拿过自己的包,在包里翻找了一番,先是眉头一皱——这个动作让西儿心头“咯噔”了一下,他觉得,这个漂亮姐姐不会是想要报警吧?他紧了紧从口袋拿出来的钱包,有些不舍,他已经几天没有吃过饱饭了。
夜琉璃眉头松开了,西儿看到她拿出来的是什么,心头松了一口气,紧抓的手也松了下来——是一包面包,还有……几颗奶糖。
她将面包和糖果塞到西儿手上,拿过西儿手里的钱包,笑着捏了捏西儿可爱的小脸蛋儿,说:“小家伙,人一定不要行偷窃之事,活在世上要面,这丢面。给~”
话音刚落,从包里取出一张五十元的大钞,递交给西儿。
“孩子,姐姐能帮你的地方很少。你以后要靠自己,姐姐和大哥哥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成功的!”
西儿抬起头看着大哥哥和大姐姐,他比同龄人要更加早熟,两年前唯一的亲人——父亲因病去世,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后来,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接济他这个累赘。没有人教育的他,自然是走上了歧路,只能靠偷,抢,有时甚至要和流浪狗抢食,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夜琉璃就像他人生的第一束光,射进了他幼小却坚毅的心。
即使是四五十年后,他有所成就,仍旧忘不了那一个夜,对他而言意义不凡的晚上,遇见了人生最大的两个贵人,改变了自己一生!
西儿朝两人鞠了一躬,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白雪夜连忙跟上,可巷子就像个迷宫,他找不到。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帮我成立一个孤儿院以及……一个孤儿基金会,最后,勒令警局加大打击人贩子的力度,不可漏掉一条鱼,每一条鱼都是隐患!”
“是,将军!”
电话那头恭敬地回话。
白雪夜挂掉电话,对追上来的夜琉璃说:“没事,那孩子的东西掉了,下次遇见他……再还给他吧!”
夜琉璃接过一看,是一个圆圆的东西,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家三口,男孩还是个婴儿,在母亲怀里笑得很甜。
“走吧,琉璃?”白雪夜向她伸出自己的手。
她牵过手,雪夜哥的手很大,也很温暖,莫名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突然,没走几步,她感觉自己像飞起来似的,撞进了雪夜哥结实的胸膛上,听着雪夜哥的心跳,她很享受,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白雪夜拉开她,温柔的说:“抱歉,刚才有辆车太快了,差点儿让你受伤!”
她摇了摇头。
俩人继续走,走在人越来越少的大街上,夜色已经覆盖了两人的眼。
突然,白雪夜牵着夜琉璃的手没有拉动,扭过头看去,这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街道十字路口的喷泉,喷泉上有两座雕像——男人跪在地上向女人求婚——看到这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腿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雪夜哥,我听人说,这个喷泉能许愿,你能陪我吗?”夜琉璃突然很认真地看着白雪夜。
白雪夜瞧着夜琉璃认真的模样,有一半哭笑不得,有一半无奈:“好吧!”
“雪夜哥万岁!”
她就像个小姑娘,听到白雪夜答应,一下扑进他怀里,狠狠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白雪夜接过她递过来的硬币,两人站在喷泉两边,就好像雕像上的一男一女。
两人很诚恳地在喷泉上“两人”的见证下,开始许愿。
“希望我能和雪夜哥在一起,永远开心!雪夜哥,小琉璃喜欢你!喜欢的连命都能付出!!!”
“小初,我不在你身边,以后的你……一定要幸福!雪夜哥以后一定会在你背后支持你!保护你!”
两人许完愿,将硬币抛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泉水上飞溅出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