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雪的舅妈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女儿比施雪大一些,是她的表姐。他们家这两个孩子学习都不好,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早早地到社会上打工。辍学的时候也就15、16岁,当年流行开理发店,所以表姐就跟着社会上一帮年轻人学理发,开始当学徒工。不念书了,有时间打扮自己了,自然就学会臭美了。那些年见到表姐的头发,施雪一点都不觉得好看,五颜六色的,杀马特的形象,有点吓人,根本就不适合她。
表姐长得矮,不到160厘米,每天穿着高跟鞋,瘦小的身子,大大的斜挎包,一点都不协调。施雪家和舅妈家,离得不算远,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男的,天天早上骑着摩托车来接她,晚上再骑着摩托车把她送回来。舅妈和舅舅这两个人心比天高,家里确实有几个钱,所以一般时候不把这些穷酸亲戚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从未见他们夫妻俩叫施雪妈妈和爸爸一声“姐姐”和“姐夫”。这样心高气傲的一对夫妻,自然是看不上这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了。
后来听说,舅妈有一天早上把一脸盆的水泼在那个小伙子的摩托车前面,故意给人家难堪,还当着他的面骂表姐:“有点出息吗?小小年纪谈个恋爱,也不找个像样儿的人,再这样下去就打断你的腿。”不知道舅妈私下里是怎么埋汰表姐的,她都是事后跟有钱的邻居谈笑风生,炫耀自己如何把表姐管教得服服帖帖的。没有不透风的强,大家慢慢就知道他们家的大事小情了。
表姐在理发店做学徒工,换了好几个地方,但是那两年一直偷偷地跟摩托车小伙子搞对象,看来表姐是真喜欢他,他对表姐也很贴心。舅妈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表姐的小算盘,刚好他儿子初中也辍学了,比表姐小两岁的这个亲弟弟,得到了舅妈的旨意,每天去理发店附近转悠,把他亲姐姐的一举一动告诉舅妈。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表姐再也不在理发店干活了,好几天没出门。作为奖励,舅妈给她儿子买了一辆摩托车。
再后来,表姐去商场卖内衣,有了在理发店的工作经历,表姐略微有了一点销售技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套普通的内衣原价几十元,能被她卖到几百元。那两年,表姐生活得还不错,换了头型,换了着装,看着顺眼多了。每天在商场里,冬暖夏凉,气色非常好,再化化妆,看上去既时髦,又漂亮。那段时间,经常有一辆奥迪车出入,每天接送表姐到镇上的商场。原本以为,摩托车换成了奥迪车,舅妈应该满意了,但是她找人打听了奥迪车这个小伙子的祖宗三代,家里是哪里的,爹妈是干什么的,家底有多厚等等。打听的结果是这家人是后来组建的家庭,舅妈不同意,没看上。
奥迪车小伙子的妈妈也不是好惹的,一听说表姐连初中都没毕业,自然是有点嫌弃的。两家的妈妈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事自然就黄了。表姐已经20岁了,不再任由舅妈摆布了。她和舅妈大吵一架,气得好几天都不回家,谁也找不到她,舅妈有点着急了。从那以后,表姐拒绝谈恋爱、相亲,拒绝了舅妈给她介绍的各种金龟婿。一直较劲,别扭了4、5年,大家纷纷猜测,这几年,表姐肯定和原来的摩托车或者奥迪车偷偷约会,但是谁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