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
马嘉祺和白落颜面对着坐在一张石桌前下棋。
马嘉祺“今晚便要走么?”
马嘉祺落下一颗棋子,轻声问道,但目光却一直落在棋盘上,似是在自言自语。
白落颜“啧啧,果然够了解我诶。”
白落颜也落下一颗棋子。
马嘉祺“是啊,很了解。”
淡淡的口吻似乎在叹息
马嘉祺“但是,有时候太了解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太了解了,会伤心。
她之所以让老爷晚上去找她,便是决定晚上要走了。
对程以清的感情,她都不要明确,更何况是他呢?
他不认为他在她心中能拥有程以清那般重的地位,更不认为他可以超越程以清在她心中的地位。
越是明白,他便越是心惊越是害怕。
白落颜“阿祺。”
听他这么说来,白落颜将刚拿起的棋子放回棋盒,抬起头看着他:
白落颜“我不会逃避的,你放心好了。”
她只是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才好而已。
毕竟,她现在心中既有程以清又有马嘉祺。
选谁?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谁都想要,谁都不愿放弃!
她知道自己贪心,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感情方面,她从来都是很贪心的一个人!她要的,她拥有的,她从来都不会放弃!
马嘉祺“真的么?”
马嘉祺也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白落颜“……”
见到他眼眸的那一瞬,白落颜心中一震!
曾几何时,这双冷清如清水的眼眸之中出现了这么脆弱的色彩了?
这丝脆弱,让她无由来地心底一阵轻疼。
白落颜“阿祺。”
白落颜站起身,走到马嘉祺身旁,将他的身子轻轻抱进怀中:
白落颜“我……让你们很难过么?”
白落颜轻声地问道。
不管是曾经的程以清还是现在的马嘉祺,她都让他们很难过么?
程以清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便隐隐有感觉到。
只不过那只妖孽老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偶尔可以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脆弱和不安,可是她以为那是错觉。
直至今日,在马嘉祺眼中看到那似曾相识的眼神之时,她才恍然大悟,曾几何时程以清也有过这样的眼神,不似马嘉祺的这般露骨但现在想起却也让她心疼。
两个这般出色的男子,在她身边都变得这么脆弱这么不安……
是她的问题么?
马嘉祺“怎会难过?”
马嘉祺靠在她怀中,感受着属于她的温暖柔软和馨香,合上眼轻声道:
马嘉祺“就是因为太幸福了,所以会害怕你一旦弃了我,我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没有给过明确的答案,这样的幸福总让人感觉很飘渺。
若是没有尝过这种幸福的滋味,或许他还能和以前一样克制自己。
可现在,已经坠入了这幸福的海洋,一旦失去,他便会如同离开了水的鱼儿,只能在挣扎中等待着死亡……
白落颜“誓不相负。”
白落颜脱口而出,这话一说出口,她自己也愣住了。
誓不相负?
她这是给了承诺了么?
而马嘉祺亦注意到那个“誓”字,诧异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白落颜的俏脸:
马嘉祺“颜儿……”
白落颜“呵呵……”
白落颜摇头轻笑:
白落颜“怎么?不高兴我给了承诺么?”
既然嘴巴都已经快大脑一步给了诺言,那还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唉!
男色误人啊!
都说红颜祸水,在她现在看来,蓝颜又何尝不是祸水?
她连从来不给的承诺都给出了,这蓝颜不是祸水是什么?
白落颜心中无奈。
马嘉祺“呵呵,高兴!”
马嘉祺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
马嘉祺“很高兴很高兴!”
他了解她,只要她一给出了承诺,那便是永生不变的!
白落颜“傻子。”
白落颜娇嗔道:
白落颜“我就那么好么?好到能让你忍受我心中还有程以清也要伴我一生?”
她不明白,他怎么能那么胸襟开阔?
换做是她,如若他和程以清中的随便一人,只要心中还有别的女人,她便绝对不会牵连分毫!
她的东西或者她的人,必须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一个人才行!
马嘉祺“呵呵,你自然是极好极好的。”
马嘉祺一副乖媳妇的模样,靠在白落颜的小腹上:
马嘉祺“程以清都能容忍我,我又怎会无法容忍他?”
他们三人要一生一世地住在一起的缘分,其实早就定了你。
程以清虽然是修罗殿的殿主,自个儿有自个儿的地盘,可却把这庄主府当作卧室,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天下第一庄的。
而他,这个神医世家的家主,原本也有神医谷,可某个强盗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抢”来天下第一庄了,十余年来,他会神医谷的次数少之又少,比起那有些陌生的神医谷,天下第一庄似乎才是他的家。
三个人,住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呢。
不可否认,当初他刚听闻程以清撮合他和她的时候,心中是有些排斥的,毕竟,哪一个女子能够侍多夫?
但程以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么多女人都能为了爱容忍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大男人的胸襟难不成还没有女子的开阔?
乍一听,程以清的话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但后来他仔细地想了许久,越想便越觉得有道理。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白落颜,他心里,亦只有一个白落颜。
除了白落颜,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哪一个女子可以让他牵肠挂肚醋意横生。
所以,几经思虑之后,他决定认栽了!
爱了就爱了,她心中不止他一人或没有他他都认了!
白落颜“真是两朵奇葩!”
白落颜有些好笑道:
白落颜“不过,很可爱。”
闻言,马嘉祺睁开眼,修眉微蹙,大手在白落颜腰间软绵绵的肉上一捏:
马嘉祺“男人不喜欢被说成可爱。”
……
夜幕降临。
白兴天大步朝着白落颜的院落而去。
真是的,这臭丫头还真知道掉她老爹的胃口!
当时说了不就完了么,还要等到晚上,害得他大半天都心心念念地等着夜晚的到来!
白兴天心中暗骂。
简朴雅致却布局巧妙精致的院落被黑暗笼罩着,没有半个人影。
白兴天皱眉,察觉到异常,但却还是不死心地在院中细细的寻找。
半晌之后,白兴天一张脸黑如锅底!
白兴天“该死的臭丫头!你又玩老子!”
雄浑的怒吼中气十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白兴天“最好不要被老子抓到,不然的话老子揍死你!”
不远处的竹苑之中,正在赏月的马嘉祺嘴角勾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呵呵,老爷子这反应,和某人预言的一模一样!
真是……唔,真是……活宝?
这话是这样说的吧?
通往匈国的官道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不疾不徐地寻着。
马车内上,除了一个驾车的车夫,空无一人!
只见车夫驾车的手法熟练,显然算得上是一个比较专业的车夫。
只不过,和寻常车夫不同的是,这车夫身材娇小,身上象牙色的衣裳虽然素雅但布料却极佳。
平凡无奇的脸庞上,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这双眼,赫然是白落颜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睛啊!
是的,这车夫便是易容之后的白落颜。
白落颜“该死的,早知道就带上炫白了!”
一面赶车,白落颜一面皱眉呢喃。
带上炫白,便可以悠闲悠闲地坐在马车里面了,哪儿能这么苦逼地自己驾车?
真是失算啊!
白落颜“该死的妖孽!你丫是不是早算好了老娘有今天,所以以前才坑老娘把驾车的技术学得这么好?”
骂完了自己失算,白落颜又骂起了程以清。
哼!
她驾车的技术之所以这么好,都是那妖孽害的!
以前,只要和他出游,他便会用尽各种……唔,其实也只有一种手段。
就是很妖娆很魅惑地说:丫头,其实找一个车夫当灯泡还是挺好的,这样我们俩就可以在马车里面嗯嗯啊啊,呵呵,如若是这样那我们可一定要挑一条崎岖坎坷的小路,那样我就算不用力都会很深,可以省下不少力,应该也可以持久些……哇哦,真令人期待呢!你说是么?丫头?
是个鬼啊!
每次,她一听这话,就立马灰溜溜地滚去驾车!
如若其间她懒筋长出来,想半途而废的话,那妖孽便会很善解人意地道:丫头,我知道你累了,咱们找一个马夫吧。
马夫?
去特么的马夫!
她还是乖乖地把懒筋给收起来,继续驾车!
于是,长年累月下来,她驾车的技术堪称专业!
她这人,是那种门面会但却样样不精的那种!
不是因为智商问题,而是因为人太懒!
她身上,能算得上精通的东西是很少的!
轻功、赚钱还有驾马车!
轻功和赚钱她之所以精通,完全是为了服务于她的懒!
轻功吧,她是因为不想走路,毕竟飞的比走的要快得多!
而赚钱呢,因为只要有钱那许多事儿都不必亲力亲为,用钱搞定!
而驾马车……这绝对是一个意外!
出现在她生命之中的大意外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