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回首一别,人间再无。只是听书人,却奈何入戏太深。皇城下,史书中,那些岁月,最终成了一行行小字,一段段评书。
一.
洛阳城下。
正当晴空,青年一身紫黑色卫袍,英姿飒爽,容貌出众 ,迎着烈阳,抬头远眺。来往的姑娘小姐时不时向这边张望,见少年回首,又娇羞地低下头。一旁侍卫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什么,他皱着眉点了点头,转回马身带领浩浩荡荡的一批队伍进城远去了。
“哎哎,听说了没?皇城那个嚣张跋扈的三少爷周恒居然真的出征了!” “是啊是啊,不知道那些高官怎么想的,居然让这么一个恶人为国战,天下的老百姓可都指望着这一次征战成功呢!”
骆初从南向东行,路过这座小城 ,不时地听着这些评论那个所谓“周家少爷”的话,不然就是嚣张至极、冷恶无比,心里头不由纳闷 : 啧,这少侠,可道是出名”一路上都是这名字,自个儿都听腻了,“道是和师父有得一拼。”骆初默默道。
不愧是盛华名都,洛阳城中小吃玩乐可谓应有尽有,路边一位花枝招展的老板娘向骆初故作妖娆地挥了挥手,又摆弄姿态叫呼:“哎哟——这位小公子,生得真当俊俏,瞧瞧这脸,白的像玉牙儿一样。”这一招乎,旁边几个摊贩都好奇转过头来。骆初无奈笑笑,停下脚步。
骆初扭头一看,面容印入老板娘眼中: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一身素白色长袍, 又给他增添了几分秀美。 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看着这张清秀的脸庞,老板娘心中多又生几分欢喜, 赶紧道:“哎,公子可不要嫌弃,小女子这儿头巾饰品应有尽有,公子是否买点送给自家小姐呀?”骆初轻轻摆了摆青面衣袖,面带抱歉:“我看姐姐这里饰品着实好看,可惜的是小生并未结交心仪的姑娘,暂时不需要了。”1
“哎呦,瞧瞧,这位公子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不选什么饰品,也给自己买个伞吧。”老板娘说着,又拿起一柄纸伞望着骆初笑盈盈道:“公子才来,这皇城就要变天啦,真是可惜,公子可得小心哩!,可别让衣袍沾上污水了。”
骆初一愣,看着面前的小个子女人,不由得心一颤,女人之前做作的笑容也在现在变得意味不明,骆初赶忙掏出几两碎银,举着油纸伞勿勿而去了。
皇城要变天了。一路上,骆初心中仍不解,这和那个“周家少爷”有什么关系呢?连京城路边摊的老板娘都是行情之人,恐怕这表面上繁华似锦的皇城内中已经暗流涌动……
………………
雨在下着。大街小巷的人都潦草各收各的摊,各回各都家。笼罩在皇城顶上的黑云迟迟不肯散去。骆初看着这阴郁的都城,不由得抬头看着这一切,陷入沉思。
北鸿四十七年,由周恒带领的皇城军向东上征战长宁,本该取胜的三万士兵却输的一塌糊涂、遍体鳞伤,那位周恒将军也不见踪影,受万人唾弃,整个皇城边境也早已哀鸿遍野。有人猜测他畏罪潜逃,有人猜测他早已战死沙场,成为几十万尸体的一部分,而无人知晓的是————这场战争,为何而败……
皇城边境埋尸场。
“咳 —咳咳咳”
男人俊朗的面容粘上了血,周恒眼前一片花 ,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出满地的尸体,以及……前方一个人向他缓缓走来 …………
当周恒再睁开眼时,面前是茅草堆起的小屋,身上已经感觉不到血的痕迹。他艰难地爬起,环顾四周。
“醒了?”
后门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骆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皇城中转转悠悠,后来闲着没事儿,本想去参军,没想到竟然在埋尸场发现存活的人,只得把他带回自己破旧的屋子照顾。不过…面前这男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贵气,身负重伤竟也盖不住自身的俊美绝伦,美,美的如妖孽一般。
“你是谁?”
只见床上的人立马做出戒备的状态,骆初皱了皱眉,心中道:“啧,真是个白眼狼。” “我是在埋尸场发现你的。”骆初缓缓向他靠近了几步,“所以你要搞清楚,是我救了你。”
“救了我?”床上的男人扬了扬眉,随即立即坐起身来,整理好衣服向骆初走近,随即立刻又说了一句没朋友的话——
“你莫不是个女子?”
……
骆初朝他笑了笑,周恒才发现这人生的着实好看。
而当他还没有想完时,后面半句“小姑娘”,还未说出口,只见面前的人手托住一边的洗脸水朝他脸上浇来——
萧恒当时冒出唯一的念头就是:“
啧,这小姑娘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