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光稀稀点点,街灯照在几个少年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虽有十七岁但心智宛如七岁孩童的几个少年,带着名副其实可以称得上是小朋友的江星榆,不紧不慢地在街上闲逛。当他们悠哉游哉地出现在校门口时,宋涞已经焦头烂额地在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所以宋涞看见他们时,全然不顾鼻梁上的眼镜是否会掉就扑了上去。来到林曦时身边,宋涞双手叉腰大口喘气,片刻后眼镜都顾不上抬就对几人开始了“爱的教育”。
宋涞“小兔崽子长本事了啊?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厉害啊,都敢背着我逃晚自习了?上哪鬼混去了?!”
安亦惟与身旁的张千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默契地闭上了嘴。林曦时侧身站着,灯光照在他脸上,将原本就有些凌厉的眉目勾勒出一丝冷淡的神色。宋涞来回扫视了四人一遍,目光落在江星榆身上:少年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缝,细长的眼眸虚虚地盯着空中的一点,浅褐色的瞳孔空洞一片。白光投在他的侧脸上,原本就显得有些病态的皮肤此刻接近透明。宋涞定定地看着他,脑子一热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宋涞“你······你不会又?······”
又 ?!林曦时敏锐地抓住了这一重点,猛地看向身侧。宋涞马上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止住话头抬眼看向他们长吁了一口气。
宋涞“呼——下不为例,你们先回去吧。”
安亦惟俩人闻言如同解放了一般,迫不及待地逃离现场。林曦时皱皱眉头,立在原地迟迟不走。
宋涞"小江······你······你先跟我来。"
宋涞视线聚焦在江星榆身上,思索半晌犹豫道。江星榆全程无半点反应,犹如一座屹立不倒的丰碑一样呆立着,目光如一潭秋后死水泛不起半点波澜淡然地落在空中。
宋涞“小江?小江?······”
宋涞回头见江星榆仍然站在那一动不动,心生疑惑不由得抬高了音量。林曦时眉头紧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江星榆跟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头看去。少年身体单薄,即便隔着一层衣服,林曦时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肩上明显突起的骨骼。林曦时看着他黯淡的神情,柔和的月光洒在江星榆侧脸上,与他眼中的黑暗形成鲜明对照。林曦时心头一紧,蹲下身来与他平视,两个少年一个眼中盛满微光而另一个则暗淡无光。
林曦时“江星榆······你喜欢星星吗?抬头,看!天上全是星星。”
江星榆木木地仰起呆滞的面孔朝天上看去,晚风轻拂街灯忽明忽暗,天上的星光连缀成一条银河,悄然落在江星榆那无神但却十分清澈的眼眸。
林曦时“星星是很耀眼,但可惜它不是光源。不过······没关系,至少他有发光体······”
林曦时无言地望着安静凝视星空的江星榆,缓缓开口。听到这江星榆瞳孔骤缩,抬眸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人。
宋涞“小江,你······没事了吧?”
宋涞早已焦头烂额,挪着小碎步靠近,轻声询问。
林曦时“老宋,别站在那了!先回教室吧!”
林曦时再次低头细看了下江星榆的神情,确认他神色无异,这才站起身来朝小心靠近的宋涞喊话。
宋涞“等会!小江你先跟我来······'
说着,走道江星榆身边扣住了他的手腕,稍微顿了顿扫了眼一直未走的林曦时,轻轻叹了口气。
宋涞”得!祖宗,别耽误了正事,跟上。“
宋涞一路拽着江星榆穿过走廊,林曦时紧跟在俩人身后。视线下移,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脸色瞬间变的阴沉起来。江星榆白得不自然的手腕被宋涞紧抓得生生勒出数道红痕,看着触目惊心。林曦时眸子一暗,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宋涞的手。
林曦时”老宋,你轻点,他的手被你攥红了先放开吧。”
宋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一片红,忙不迭地松开了手,一脸歉意。
宋涞“小江你没事吧?痛不痛啊,抱歉啊我一时着急,没注意。”
江星榆稍愣了愣,没理会他反而朝林曦时淡淡一笑。
江星榆“谢谢。“
之后他才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手上的伤痕,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江星榆”我没事。“
宋涞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纠结半晌抬手轻轻搭在他肩上,继续往前走。暗处,江星榆两手交叠,抬手掩盖住手腕上的伤,施了点力慢慢按揉。原以为无人察觉,殊不知这一切让林曦时尽收眼底。三人闷头走了一阵,走在最前方的宋涞停下脚步,在门口站立。
宋涞”到了。“
江星榆恍然,木楞的抬眼四处张望。门上一行小字映入眼底,他面色一僵身体比脑子先行一步,急速转身拔开腿就跑。
宋涞”我艹······小江你回来!林曦时快拦住他!"
林曦时被宋涞这么一吼,瞬间回神伸出手一把截住了江星榆的动作。江星榆一愣,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腰间围着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挣了挣发觉无用大喊一声。
江星榆”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我······我没生病······!”
林曦时一顿,手上随之一松江星榆一个没防备摔倒在地。林曦时大惊连忙弯下腰将他扶起,边扶边关切的问。
林曦时“你没摔着吧?”
少年闷头看地沉默不语,林曦时垂倪看去对上他通红的眼眶。顿时心中发慌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宋涞“小江,别···别跑了。听宋叔的话,去一次···好吗?
宋涞终于追上他俩,气喘吁吁还不忘拖江星榆去心理咨询室。
江星榆”我不去,我没病。“
江星榆没有看他,低声拒绝。
宋涞”小江你···走吧,这事不能再拖了。走!“
宋涞咬牙狠了很心,抓起江星榆的手强硬地拉着他。
江星榆”我不去!放开!我都说了我没病!我不去!“
江星榆见状反应比刚才更大,对宋涞拳打脚踢。
宋涞”嘶!——“
宋涞一时躲闪不及,手臂被他抓出血来。从刚才起一直无法插手的林曦时终于待不住了,他迅速冲上前大喝一声。
林曦时”老宋,闪开!“
宋涞老老实实松开江星榆的手,退至一边。随即江星榆双脚离地,一阵眩晕被某位林姓大佬拦腰扛起。”啊——“江星榆缓过神来,不安分的动来动去仍在做着垂死挣扎。
江星榆”放我下去!我说不去就是不去···我没病!我没病!···“
肩上的人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叫喊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林曦时偏头看去,脸上出现一阵凉意,他一佂定睛一看:上一秒还撒着泼的少年,此时正刻意压着喉咙小声地哭。
宋涞”林曦时你先把小江放下吧···他身体不好,严重贫血别给整晕了。“
宋涞从刚才开始就心惊胆战,时刻关心着江星榆的安危。林曦时听闻,小心翼翼的人从肩上放回地面上。宋涞看着江星榆红肿的眼眶,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叹了口气。
宋涞”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说完拍了拍江星榆的肩膀,以示安慰和歉意。接着揽过两人的肩打算把他们送回教室。暗处江星榆咬了咬唇,声音轻不可微。
江星榆”宋叔,我···我去···“
宋涞身形一顿,机械地转过身,由于太过震惊说话都不利索了。
宋涞”你···你刚···刚刚说···说什么?···“
林曦时也看向江星榆,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意味不明。可江星榆说完这一句,又不说话了。宋涞可顾不上那么多,他当下大喜连忙应下。
宋涞"好好好···快走快走!”
两人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透过窗看着屋里盯着地板发呆的江星榆,心里都有些发慌。林曦时瞄了宋涞几眼,终是忍不住扭头问了一句。
林曦时“老宋啊,那个江星榆他···”
宋涞“唉!罢了,小林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宋涞看着窗内灯光下半晌没动静的少年,眼睛一阵发酸,语气有些低沉。林曦时望着宋涞,又抬头看向灯光下宛若一个漂亮瓷器娃娃的江星榆,张了张从口吐出一个字:“好。”夜间寂静,月光透过玻璃洒在静坐着的一“老”一少身上,他们谁都没有打扰谁,只是共同默默看着屋里的少年。少年攥紧衣袖,唇抿成一条缝,给自己披上无坚不摧的铠甲。
小剧场:
宋涞:呵。这群兔崽子还敢背着我逃晚自习?最过分的是会带上了小江?!不罚他们我都不姓宋!还有你说谁老?!(阿离:宋叔我说了,您大人有大量···
林曦时:小朋友有好好吃饭吗?怎么这么轻?
江星榆:(日常记仇中···那个小本本记下来···
阿离(离恬):宋叔对不起!老林同志你是个傻子!小江明天见!
And最近流感高发期,大家记得保护身体,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