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周尚书

周尚书在我眼中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周家内宅斗的死去活来，他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不论是夫人还是小妾在他耳边说的话，吹的枕头风似乎都只是过眼云烟，听过就忘。

他对于每个女人都深情款款，小意温柔，他可以为你作诗作画，甚至于做小伏低的为你画眉。他能深情的凝视你，让你觉得你是他这辈子的深爱。然而转头他对别的女人也是同样的一番。

他是那种看到地上的狗屎都能看出一番深情款款的男人。

说出这番话的是周敏，周家大姑娘。

做为子女这样说自己的老爹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我在内心一万个赞同她的话。

周尚书的妻子还有几个小妾各有各的美，而且也并不是那种菟丝花一样的女子，她们有才有貌家世也不差，去嫁给普通人做个正牌的娘子也完全够格的，却不知道一个两个的这么想不开，做了他的小妾。

大姑娘她想不通这些挤到尚书府做小妾的，她更加想不通尚书夫人，为何会主动的要给丈夫纳妾。

尚书夫人快准狠的处置了如夫人之后，又逼的老太太进佛堂吃斋念佛，尚书大人也没有说什么，似乎是尚书夫人在这次的宅斗中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然而还没有过几天，府里就传出了风声，夫人要老爷纳妾。

尚书府本来有三个小妾的，尚书大人如今的地位纳妾三人符合律法，正好满员。不过现在缺了一人，夫人便想要给补齐了。

“这是怕打麻将三缺一吗？”周大姑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眼，白眼都要翻上天。

虽然我不知道麻将是什么，但是我就觉得大姑娘这个吐槽一语中的。

不过我依旧尽职尽责的提醒大姑娘：“姑娘注意仪态，莫要翻白眼！”

“柳姑姑，你说我娘她是怎么想的？”

大姑娘这句话可真的问住我了，我实在是不了解夫人们的想法。活到二十五岁，我没有接触过几个男人，除了我爹，我兄弟，还有当年路上那些脏兮兮和我抢食的乞丐，还有风息。

不对，风息他不是男人。所以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姑娘若是真想知道，可以去询问夫人，我相信夫人一定能给姑娘解疑惑！”

我以为我这么说能够让周大姑娘知难而退，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做子女的去质疑自己的父母，然而我低估了大姑娘的求知欲。

“你想知道我为何要给你父亲纳妾？”

夫人端坐在上首，手边的小几上放着几个生辰八字，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接过身边嬷嬷递过来的毛巾仔细的擦手，擦完还不慌不忙的抹上滋润的玫瑰膏子。

“这次的玫瑰膏子倒是做的不错！”

夫人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轻轻的嗅问了一下手背，很满意的样子。

“是花姨娘送过来的！”嬷嬷回答。

“她有心了！记得她喜欢吃鱼，让厨房这几日买些新鲜的鱼！”

“是夫人！”

我倒不觉得夫人的话有多么的奇怪，然而看大姑娘的表情，似乎有种三观都碎了的感觉。

“敏儿怎的这副表情？”夫人问出了我的疑惑。

“阿娘，你好大度啊！”大姑娘说的很是委婉。

夫人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站在她身后的嬷嬷端着夫人用过的毛巾起身离开了，而我自然而然的也跟着离开了，虽然我现在也有些好奇夫人会对大姑娘说什么，不过作为下人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习惯。

我站在门外的长廊里，长廊的房檐上挂着风铎，起风了风铎的叮当作响，我便站在风铎底下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开了，大姑娘走了出来，她的表情很平静，眼中的光让人毛骨悚然，却又让人觉得兴奋，就像是被鲜血激发出杀意的野兽。

这样的杀意也会激起其他野兽的杀意。最后，整个森林的野兽都会躁动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问：“姑娘的疑惑可解了？”

“解开了！”

到了院子里，她转头问我：“柳姑姑，宫里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