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光和她的妹妹柏天走进营地时,营地正被一种古怪的气氛环绕着,似乎大家都不愿意说话。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柏天不解地问道。
“是的。”断茎——她们的其中一位族猫沙哑地回答道,“是凝空……”
栀光能感觉到妹妹柏天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凝空是出什么事了吗?”柏天哽咽道。
“我想……你最好亲自过去看看。”断茎紧张地指了指营地中央——有一大群雷族猫正围在那里。
柏天的脸色阴沉下来。但她依然走过去,挤到众多族猫身边。
栀光紧跟着妹妹,然而她们却看到了最可怕的一幕。
“凝空!”柏天控制不住地叫道,接着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倾倒在自己伴侣的尸体旁。
“凝空已经……?”栀光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亲眼看着昔日深爱的伴侣如今命丧黄泉,那滋味虽然栀光从未亲身体验,但她知道那一定很不好受。
栀光在众族猫群里注视着柏天几乎是跪在伴侣旁失声痛哭,栀光明白妹妹柏天已经撕心裂肺。但这么做并不能挽回柏天深爱的伴侣的生命。
“巫医在哪里?”柏天突然疯狂地吼道,“叫巫医来帮帮凝空啊!快啊!”
柏天显然是精神受挫,有点承受不住了。在场没有一只猫挪动脚步,他们只当她是一时的疯狂。
栀光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去,用牙齿咬住妹妹的后颈,试图将她拽离她伴侣的尸体。
“不!”柏天拼命挣脱,紧紧抱住凝空的躯体,仿佛他已经是她的一切了。
猫群中走出一只橘色母猫,她的眼中溢满了对柏天的同情。
柏天抬起头,颤抖地抓住那只母猫,恳求道:“橘黄风,求求你救救凝空……我不能没有他,求求你!”
“柏天,别这样。”橘黄风——这名雷族巫医安慰似的看着她,“巡逻队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奄奄一息了。直到他失去生命的最后一秒,他都在委托我照顾好你。”
“你难道救不活他吗?”柏天愤恨地盯着巫医。
橘黄风瞪大双眼:“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
柏天抿了抿嘴唇,吼道:“那又有什么用?你没有救活他!”
围观的猫群顿时发出一阵惊骇的低语声。栀光明白大家在惊叹什么,毕竟柏天从小都是乖巧又聪明的,如今却说出这么失礼的话,实在让那些看着自己和柏天长大的猫很难以置信。但是栀光知道,妹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了,伴侣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柏天,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橘黄风轻柔地喵道,“但凡事都要镇静,控制住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感受?”柏天又愤怒又悲痛,“你甚至没有伴侣!”
栀光闻此言急忙上前蹭了蹭妹妹,示意巫医离开柏天。永远不能拥有伴侣是每个巫医的遗憾,以此为理由斥责巫医是最失礼的表现。柏天怎么会这么疯狂?
安抚好妹妹,栀光任由她抱住凝空的躯体,自己则转身嘘声道:“族长在哪里?”
此时猫群中才有几名武士迈开步子,匆忙赶去族长巢穴。
不一会儿,一只灰白夹杂、气质不凡的母猫来到雷族猫们面前。大家纷纷向她低下头表示敬意。
母猫也丝毫不失礼节地朝他们摆摆尾巴,回应他们的尊重。
“柏天是在哀悼凝空吗?”灰白母猫怜悯地看着伏在凝空身旁的柏天,轻声问道。
橘黄风迅速走到母猫面前,压低声音说:“柏天接受不了凝空的死。我闻到过她的气味,她像是怀孕了。”
“怀孕的母猫不应该如此悲伤。”那只母猫难过地说。接着,她走上去,轻轻将柏天扶起,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耳朵。
柏天的泪水嵌在眼眶里,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栀光在一旁注视着这些。柏天已经悲痛到连话都说不出了吗?栀光担心地想。
半晌,栀光缓缓开口:“雪星,”她看着灰白母猫,“我们必须在太阳落山前下葬凝空。”
“是的。”雪星点点头,又对沉浸在悲痛中的母猫说,“柏天,站起来。是时候哀悼凝空了,他为族群而牺牲。”
柏天盯着自己的族长,眼中尽是绝望与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