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王霏霏还没从刚才窒息的尴尬感中缓过来，她似有似无地看着这个自称孟佳的女孩，心中的羞耻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幻感正翻江倒海地涌动着。
沉默。
孟佳的自我介绍如同石子落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恍惚没了踪迹。然后恢复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她为什么不说话？
我是不是冒犯了？
我为什么要揽这破事啊!
房间里静得出奇，好似每一立方厘米的空气都有了重量，压在孟佳胸前，堵在孟佳嘴上。脑内飞速的运转思考该如何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尴尬场面。可惜运转太快大脑超负荷的宕了机。
艹，一句屁话都憋不出。
两人就这么直愣愣地对视了两分钟，直到
饿——
一声清脆的肚叫声率先打破沉默，响彻云霄。
王霏霏的肚子叫了。
此时的王霏霏瞬间尴尬的能扣出一栋三百平米的大别墅。她侧过脸，小幅度的捶了捶床板，咬牙切齿地啧了一声，险些吐出一句优美中国话。
尴尬给到了王霏霏这边。
但突如其来的肚叫声如同一双手猛地把孟佳从溺水中解救出来。孟佳正想起自己刚在厨房里做了早餐本想邀请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女子一同进餐。可谓是打破僵局，死里逃生。
她丝毫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子会十分窘迫，可能自己平常太过随性，像肚子叫这样的小事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在酒吧阅尽人生百态的孟佳别人什么样她没见过。
但对方紧闭双眼不忍直视眉梢微蹙想要口吐芬芳的模样实在太好笑了。憋笑实在太难，孟佳“噗嗤”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王霏霏的脸阴沉了下来，孟佳就像上班在背后说老板坏话被抓包的小职员，气场瞬间矮了半截。何况对面还真是个企业女精英。
这一问把孟佳问傻了。
孟佳才想起初见时女人一脸不好惹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
还好最后她想起了正事。
“没什么，哈哈，时候不早了，你都饿了，我做了饭，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几点!？”
王霏霏像是如梦初醒般从这两天的种种中脱离出来，因为她好像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十二点。”
“啊啊啊——我的工作!”
王霏霏几乎是一个健步跳下床，来不及穿鞋便踮着脚踉踉跄跄逃也似的去开门。
在门口被孟佳一把拦下。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王霏霏，细雨霏霏的......”
不等人听完，王霏霏早已挣脱孟佳的手冲了出去。
-
在水龙头的冲洗下手中的水杯迅速被灌满，水漫金山。一些水珠弹射在桌面上，把桌面弄得一片狼藉。
接近打烊的店铺只开着零星几盏灯，所以有些昏黄。高楼大厦五彩斑斓的LED灯穿透过玻璃窗，印在失神的眼上，形成水晶质感的光亮，颇有意境。
“喂，水洒了!”
此刻，即将打烊的酒吧只剩下孟佳还在辛勤劳动收拾最后的残局，一旁孟佳从小的玩伴密友金晨正无聊玩手机等她下班。听见流动不止的水花声察觉到了不对劲。
“啊？”
孟佳惊慌的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手一抖，杯子里的一大半水洒在了桌面上。
“咋回事啊？怎么心不在焉的。”
像是怕被看穿自己的鬼使神差的小心思，孟佳的眼神慌乱的四下闪躲，最后埋头赶紧干劲的用毛巾擦桌面。
“没...没什么，我在算我的钱还能不能撑到月底。”
“哦，快点吧，我有点累了。”
还好没多问。孟佳庆幸自己的颅内小剧场没有被发现。
其实孟佳也没有刻意去想，只是这两天发生的种种太奇妙了。还有这灯火通明的夜晚很难不让人想起昨天发生的桥段......
就在昨天，孟佳一如既往的清洗着台面，仿佛这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只是一旁多了一个喝得烂醉熟睡的女人。
本着不能把人一个人丢在大马路上的天地良心孟佳只好决定把她往家里拖。
孟佳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抱起了王霏霏，可能是她气场太强大让人忽略了她只是一个一米六的小小一只。手臂碰到肩膀都能感知到颈部消瘦的骨线。
在出租车上，王霏霏小小的身躯仿佛淹没在五光十色的射灯中，修长的睫毛因泪水侵染而晶莹剔透的反射着五彩缤纷的光。一切像香港老电影般颇有韵律。
孟佳忍不住多看几眼王霏霏。
恍惚间，孟佳看到了王霏霏身上的破碎感。被喧嚣隐匿的破碎感。
孟佳就这么看呆了，凝视着王霏霏。
一辆飞驰而来的摩托赛车打破了原始的宁静。司机忙拉手刹。轻声骂了一句。
顺着汽车猛然的后坐力，孟佳身体前倾，一把扑进了王霏霏的怀里。嘴对嘴的贴上了王霏霏的唇。这一吻就这么产生了。
如同羽毛掉进了雪地里，轻柔，缥缈......中间还夹杂着王霏霏嘴角残留的酒精味，给这个吻多了一丝浪漫和魅惑......
心跳跳漏了半拍，孟佳踉跄的从王霏霏怀里挣扎着起来。心虚写满了整张脸。她怯生生的偷瞄着王霏霏。
还好，没醒。
-
思绪被金晨的话语拉回，孟佳才发觉自己又在鬼使神差的回想着那个吻。不过还好金晨没有发现她微红的脸颊和狂跳的心。
tbc.
碎碎念:感谢横空出世的摩托车小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