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窗户没关严,此刻冷风透过缝隙钻进来,仿佛是在叹息。
"发生什么了?"宫野志保看着怀里的工藤新一,没避开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就像那天的他一样,默默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宫野,我好像不是个合格的侦探......"他的声音很低,还有些发抖。
宫野志保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等着他自己把心事说出。
工藤新一松开了宫野志保,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我前几天一直在忙一个案子,凶手的犯罪手法很复杂,所以我们查了好一阵子......"
"但最后我们还是查到了。那人是个高校的大学生,年纪轻轻的,家里还有两个年迈的老人要养。"
"他自杀了......"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宫野志保看向他,此刻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像沉入了万丈深渊。
工藤新一轻叹一声,"他的犯罪手法十分缜密,但犯罪就是犯罪,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我最后通过推理,查出了凶手。"
"知道结果后,他便直接从那楼房的阳台上跳了下去。整整二十层楼,他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制裁他的明明应该是法律,而我却逼他走上了绝路......"工藤新一抬起头,对上宫野志保那双关切的眸,"用推理把凶手逼到尽头,再眼睁睁看着对方自杀的侦探,跟凶手又有什么两样。"
夜里寂静无声,漆黑像是要把一切都吞没。
宫野志保看着他,感觉心的某一处被揪起,隐隐约约的疼。
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将工藤新一安顿好后,在客厅里打了地铺。
她知道,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无力。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默默陪在他身边,就像以前一样。
宫野志保不是没见过工藤新一失意的样子。那个七岁的夜晚、十八岁的毕业晚会,宫野志保都曾在少年的脸上看到过落寞的情绪。只是他每次好像都藏着掖着,尽量不显现出来。
像这样全盘托出,是第一次。
宫野志保心情复杂地回想着他今晚所说的话,每一句都如同细针一般,刺挠着她的心尖。
那样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却被自己的信仰所刺痛。宫野志保每每想起他的沉默,他的叹息,只觉得难过。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清早,工藤新一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
一股香味从厨房里传来,工藤新一走进去,发现宫野志保在做饭。
"你昨晚没回去?"
"我家不是停电了嘛,借宿一晚。"
"打的地铺。"宫野志保又往锅里加了一小勺盐,"快去洗漱吧,早餐快做好了。"
"知道了。"
工藤新一转过身去,感觉不大真切。
他刷好牙、洗好脸后依然觉得不太清醒,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般。此刻宫野志保在他的家,为他做着早饭,还穿着他的围裙。这些场景都曾在梦中出现过,但工藤新一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愣着干嘛,吃饭啊!"宫野志保说着,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一个煎鸡蛋。
"哦,好。"工藤新一吃着碗里的煎蛋,一声不吭。大概是煎蛋刚从锅里出来有些烫,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脸此刻就和这煎蛋一样,烫的不行。他又喝了几口粥,粥温温的,像是特意放了一些时候。
宫野志保看工藤新一从头到尾一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怀疑他还在因为昨晚的事介怀,所以故意挑了个话题。
"今天是周六,也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不如我们一起去西城的游乐场玩一玩?反正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嘛。"宫野志保带着笑问道。
其实宫野志保一向讨厌去人多的地方,尤其是离家远的地方。遇上高峰期回家都要好几个小时。但昨天看到工藤新一那副样子,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哄他开心。于是她当机立断去一个热闹的地方,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去西城那家很有名的游乐场。怕工藤新一拒绝,她昨晚就把票买好了。
看着宫野志保一脸带笑的模样,工藤新一莫名觉得有些违和,但心底却暗暗的暖。他没想到,宫野志保竟然会想方设法来哄着自己,明明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宫野志保欢呼一声,然后便在手机上查找攻略。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温暖似她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