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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战争)六、塔巴斯视角

小花仙之时间之川

【塔巴斯视角】

“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让你产生了这样完美、不现实的幻想?”

!我倏地从床上坐起,床单在手心里微湿揉皱。心跳,大口喘息着,又慢慢变得死潭一般荒寂。黑压压的空气,从卧室的各个未燃蜡烛的芯里被急促沸腾起来,像是温泉上的热蒸汽般,将我团团围住,视线模糊……手臂伸、指关节爬动,轻轻慢慢往床边移,像是乌龟在跑马拉松,或者是一个横在沙滩想快也走不快的小螃蟹。

“王子殿下?……”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我身侧晃动了一下,顿时自己安心下来,然后翻转手掌和那个在黑暗卧室里的柔雾握了握手。

我将自己的膝盖弯曲起来,背抵着床头,坐着。然后正式转头,那团柔雾里的阴影便在我的喜悦、安然之中慢慢清晰起来——适应了黑暗之后,我扭转过上半身,单手捧起他的脸颊,绕至颈后,贴近,再拥抱,仿佛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一样。(呃好耳熟……)

但是拥抱后又是一阵缺失感,又是一种失落感慢慢地在卧室的各个角落里滋生蔓延,它们就像不知怎么堆积起来的小灰尘一样,需要我反复清扫。

“殿下……您好像很失落……”他看着我抱完后很郁闷似的靠在床头发呆,轻声问道。

我不敢多说,但是也不敢少说。——如果刚刚在一起,如果刚刚拥有,就开始因惧怕失去而展露不安,会不会被误以为是在发送一种“不愿开始”的信号?那真的太不好了……

可是,尽管我一直这么想,那个该死的声音还是无法控制地游荡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像冬天里的冰湖一般,指尖微润,便万物皆死。冷颤的心低沉不已——我永远不会接受“这只是个幻觉”之类荒诞可笑的解释,毕竟我还自以为理智、坚毅,不会因这种事情就精神崩溃到如此地步!

我想着,却竟也微微慌乱着,在床上撑起点身,伸手再一次轻按在他的手上,一颤,安心,不管多久——每一次触碰都惧怕指尖穿过他的躯壳、抚摸到鬼魂所具有的虚空感。而此时我也发现,他的手久久搭在柔软的床上,挺背坐着、向着我——他好像从我倚靠床头发呆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关切注视着我的细微行为和心理表情。

他的心中,是不是也有着不安?

不忍心,我便将慌乱直接吞咽、隐藏下去,认真想着答复语。(既然他问我为什么失落,那不如就直接回答……)我一边准备着措辞,一边将自己的手指,由他的手背处,渐渐挪上,至于他的手腕,然后轻轻而略带坚定地牵握住——隔着单薄的装束和轻薄的手套——幸好,他也并没有颤抖或抵触我。

低头,将自己的声音埋进卧室弥漫的黑暗里。我轻轻颤声言道,有些激动,像是发现真理而急于给世人阐述的哲学家:

“黑玫瑰!事实上,我真的很害怕……因为你不觉得……这一切……”我抬头,“都好像太完美、太迅速……太不寻常了。不是吗?”

我心发颤着问道,感觉自己理智又虚弱,想贴近他、抱紧他——那些难过的心情在我的身外肆意喧闹、纷至沓来……可能是源于夜的乍寒料峭,和腹中的虚鸣辘辘,一阵虚晃的不清醒,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肩头,并试图从中获得对方的回应,竟也丝毫没有想再逃离的思想——但……他听后。沉默着,沉默着,最终只轻轻、迟疑地反问了一句——

“那……王子,您追求的感情,应该是怎么样的真实,怎么样的缓慢,怎么样的……正常呢?”

我头一沉,将脸压在他肩上,像是报复似的搂紧了他,心里满是不满!刚刚的那种悲伤失落失望惊慌,忽然间就转化成了一种“怒其不争”的气恼,

“黑玫瑰!你能不能别给我装……你不是说,你总是知道我担心什么的吗?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啊……”他的声音里流露出委屈,但是没有推开我或让我松手,而是伸手主动地继续拥抱住我,仿佛是在回应我,仿佛是想成为融化的冰水一般将我的气恼扑灭。

“黑玫瑰……?”我被抱在怀里,低着眼望着床和他,余光感受着四周,身体感受着暖意——不满的心绪都被稀释融化。但同时,微微飘忽的发丝却由黑暗的卧室空气埋葬起来,迫使其压抑地发冷——我专注于他的拥抱,此时偌大卧室里的一切都仿佛以我们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张,扩张到我视野不能触及的模糊远方……更抱紧了一点。

“其实,殿下,我只是不知怎样才能令您相信这一切。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也是个难以置信的巨大惊喜——是一种……梦想成真。”

我微挑双眉,一瞬间感到他的脆弱无力感像是浪花,原本只是无心地随风拍打在岸边,却突然地在某一刻浸润了沙地,下渗湿透了黝黑的泥质沉积物,使每一颗沙砾都在流泪——我切实地……感受到了那种无力,和忧伤。

不过,他也只是忧伤地……笑着,

——微笑着,

——将头垂下,小心翼翼,脸似触非触地靠在了我的肩头……

在这样的凌晨,我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如今的我,无法再像异空间做任务那时,能刻意忽略掉他的存在了。

“王子殿下,我在想,如果说……连拥抱什么的,都无法让您信任我是真实的生灵,而并非虚无的幻觉;如果说连这些亲密的举止和言语的交互都被你您坚定地认作是您自己不满于现实的疯狂想象……那么……”

他说着说着彻底脸贴靠下来,浸泡在黑夜里,偎在我的肩头,手像是抱着某种玩偶,紧又不失柔和地抱着我,“那么……我到底该怎么才能让您高兴起来呢?……”

我听着,好是心疼,抿嘴不忍,一时间不知所措了——我知道,我知道,有些时候自己的性格脾气,会使周围人增加困扰。是的!对哥哥是这样,对黑玫瑰也是(甚至也许对那个仆人也是)。打个比方,那次谈话时,哥哥不就暗暗指出我并没有主动表达出拒绝嘛。

嗯……

不过……

就像那时一样……

//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我能自己处理好一切。//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就像那时一样!

凭什么我现在不能解决好一切?凭什么现在要让我知难而退?

我早就应该摒弃这些退缩、犹疑的想法了!——我是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的!

而且,

我们现在在一起的结局,

不就是最好的事实依据么?

“黑玫瑰。”我目光坚定地微仰头,双手松开他的上半身,见他低着头依旧依偎于我的肩头,我便顺势把双手搭在了他的两肩上,挪出一点喘息的空间,(但我可并没有推开的打算!——这只是给予我开口说话的舒适姿势和郑重心态。)

“黑玫瑰,虽然我不想承认我有一点不知所措……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一切是对我们两人来说,不成问题。呃,如果你愿意——”

我稍顿了顿,“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努力呢……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

“是的!”他也突然有了自信,可能是我的错觉,黑玫瑰其实不是我想象中那么极端、果断、强势、坚强,起码对我是有些柔弱温和的,而且竟然比起当时和哥哥谈话时、我所想的那种温和,要更多、更甚……啊,原来是这样,也许……并不是因为他为了那个我讨厌的曼陀罗王子,去改变了自己。而是说,当他对待着这一段专属于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时,调动了这样的行为模式和性格机制!……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触发了他这样的一面。

——那也就是说,那些讨厌的家伙,和讨厌的世界,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他,而是他因为爱我,就像我爱他那样,展现出了内在另一面的、因为更着眼于未来而过分理智清醒的,和小心谨慎的,同时又特别温柔可爱、十分吸引我的独特性格。

——因此,这样可爱的他,也是真实的他!(——和那个怪人的性格明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哼。)

“王子殿下,您现在已经睡醒了吗?”

“没……那怎么可能?”

我将他拉回了被子下,然后翻身,从原来仰面或侧朝窗的姿势,转向他。

“黑玫瑰,虽然好像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但是,晚安!”我微笑着抱住他,

——其实我想啊,要是我永远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了再开始,那我一定还得犹豫个老半天,所以……

“晚安,我的王子殿下。我其实现在呢……不是特别在乎那些问题。”

“嗯?……”

“我指的是——我最最关心的,一直都是您是否爱我,即,我是否会误解、会多情。根本就不是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实种种。”

“哈,可不是吗!说得好!”

对啊!管他什么现实,什么阻拦,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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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梅塔一定要好好的呀……

【平行时空】

塔:你的教学能力差到有目共睹!

【正文】

塔: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拜拜ノ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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