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

北宋三大士族之一，赵家，竹响彻了足足三日。

喜得一子。宣天的锣鼓炮。

赵坤从宾客群中脱身开，已是三日之后，门口七岁的赵逢森一身锦衣，由人推着把小轮椅坐在房外，眼巴巴望着门口止步不前。

“和我进去看看弟弟吧。”人前的笑烟消云散，赵坤叹气一把抱起轮椅上的赵逢森。

房中，婴儿全身绯红，狭长的眼缝紧闭，哭声比浪，阵塞过一阵。看着被团团围住的三弟，这一个新的生命，彼时的赵逢森心生艳羡往下一探自己的残腿，清澈而童稚的目光在那一刻有了一丝阴郁。

晚霞打在赵逢森的窗前，映红了一片。书页上倒映出落叶的残影，赵如西溜到他的面前，抢走了所有的光。

“大哥！”赵如西冲着椅子上的赵逢森笑，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

“给大哥带的。”赵如西打开手里绣着两只水鸭的锦帕，

露出金黄的酥膏，凑到赵逢森面前。

十四岁的赵逢森样貌出挑，眉目如山已然坚毅，眼似星河点点璀璨，通体肤白却独带着丝病气。

赵逢森修长的五指轻合上书，将它静置在双腿上。接过赵如西递过来的帕子，握在手间，轻蹙的眉头一晃而过，淡笑道：“大哥不爱吃甜食，如西替大哥吃了吧。”

“那好吧。”赵如西嘴馋，没有推迟，从赵逢森手里拿走一块就痴痴吃起来。

她的玩性很大，还拿着酥膏就跑远了去，身后空荡荡地没有跟着人。

赵逢森喜静，此时一院的空寂倒为难他了，竟没想到赵如西身边也没跟个人，他转了转了轮椅，朝水池边的人影近去。

赵如西扑着一池的水，往里淘了大把落叶：“赶鸭子”

咯。大哥，看，鸭子。

落叶飘飞如舟下水，在一股一股激荡中越荡越远，赵如西够不着就趴着将身体往前凑，越往里凑，就险些跌进去。

“如西！”到了跟前的赵逢森一把将人提起，才避免她跌到水池里，只不过此时的人胸口裤脚己经湿了一大片。

叮铃铃，赵逢森摇了摇椅子前的铃销，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领首拘礼：“少爷。

“去给如西拿件衣服过来。”说着便把人往里屋中带去。

“你太调皮了。”赵逢森浅浅的声音，赵如西根本不怕他。

侍卫不消一会便匆匆赶回来，身后还跟着个老嬤嬤，脸急切的踱着步子。

“稍等，去请三公子的嬤嬤过来吧。”屋内响起赵逢森冷淡的声音，他合上赵如西的衣裳，把外衣扔在一边，端详着眼前的小弟。

“公子，三公子的嬤嬤就在外面。”

“请她进来。”嬤嬤见到眼前的景象，看着被人丢在地上的外衣，心里咯噔一下，便噗通一声路了下来，直道求饶。

“把如西带下去，不能再有下次了。

一贯温和的赵逢森脸上第一次淬上一层冰霜，等人走后，那袖里的握拳的手则是又紧了紧。

十年后，一席夕阳里，朱冗毓自红墙长廊里漫步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个带刀黑衣锦卫，面色肃穆。

两人一出宫便往西南方去，两人落脚盯着街角最热闹的地方。朱冗毓和侍卫跻身而入，眼光流转，最终落在橱柜最后的一个檀木盒子上。盒子上的花纹不像是北宋的风格，而是不多见的异域风情。

察觉到朱冗毓定住的眼神，上风自觉地走到伙计面前，指了指那个方向：“把那盒子里的东西拿上来看看。”

伙计一愣，反应道：“哦哦，公子，你说的是那个紫檀

木盒子吧，真是抱歉，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己经被人给订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那可否拿出来一看”朱元航也恰好走来，语气有些僵硬。

“这个，小的做不了主。如是公子真感兴趣，小的叫掌柜的来问问。”

“好。”

不消一会一个穿着肥大的袍子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见两人穿着，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几句话了，谈得还甚是欢乐。

“不瞒公子你说，东西是好东西，我为您打开一看。

掌柜满脸神气伸手将东西带上来，慢悠悠地为他打开。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方紫玉，难得一见美玉，通体晶亮，浑然天成，自成一派。玉面平整如丝，内里毫无杂质，老板翻过背面，上面却刻有小字“西”。

纵使是见过各国上贡的珍奇，朱元航也不得不为之一叹。

“看来它确实有主。”

“公子若是早来半天，这玉便是公子您的。”掌柜小心地将东西收入盒中，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