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段睿轩那边也得到了消息,马不停蹄地赶来迎接,可怜的大师兄左右被人搀扶着,人未到声先到地说,“沈师弟,你可把我好等啊——”
后来一步的方韵瑶安慰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看把你大师兄急的,大会的事都安排地差不多了,就差你了。”
“让各位久等了,这次带了个小拖油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点。”沈逾儒雅的声音响起,即使语气清冷,也不会让人感到难受。
完全无视身后赤得裸的“控诉”,几步越过人群,赶在左右弟子快要筋疲力尽时,稳稳当当地扶住了为广大劳动人民服务了三天三夜的段师兄。
沉声道:“大会款项还剩多少,其余的交给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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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三界变化较以往不知难以琢磨了多少,为了增强弟子的应对能力,今年的仙门大会特意选在了较易危险、濒临偏远交界的万象林,与之相对的,为了更大程度地保持大会的正常运行及参与者的安全性,要做的准备工作也比往年多了许多。
好在玄玉仙尊虽是资历尚浅,不愧还是当上仙尊的人,凭借其超卓的执行力和决策力,愣是将进度提前了半日完成。
“参赛弟子的人员名单点好了吗?”
“报告师兄,已经打点好了。”
“东北方向勘察工作怎么样了?”
“刚才方师姐已经带人去看过了,确认安全。”
………
沈逾坐在案前,端详着刚送来的进程表。偏头向身后走来的段睿轩致了下意,”段师兄,现在如何?”
宣报弟子愣了一下,低头看了遍手中的笔录,发现并没有关于此事的叙述,只好就着观察了一下大师兄回答道:“生命体征一切良好,暂无不适反应,目测能够撑过大会期间。”
话音刚毕,他的头上就受到了来自大师兄爱的一记暴粟。
“说什么呢,你大师兄身强体壮一切安康,况且有沈师弟在,我能有什么事。”段睿轩撸起袖管,狠狠地让身边的人见识了一番什么是“身强体壮”的大师兄后,这才作罢,吹着口哨不知道又干什么去了。
沈逾看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确是正常无误后,不禁有些失笑,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才把手上的表列递给身旁的弟子,嘱咐道:“仙门大会明日就要开始,吩咐下面好好准备,切记不能有所失误。”
“是,二师兄。”弟子领过,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
不远处,一人隐匿在树荫后,枯枝绿叶遮住了大部分面孔,但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人的五官,琥珀色的眸子上排列着根细分明的睫毛,肤色胜雪,明眸皓齿,几挑深粽色的碎发随意地搭在胸前,异域的长相使他与周围完全格格不入。
“原来是这个东西啊。”妖孽般的声音响起,尔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趣事似的,随风又咯咯地低沉笑了一会,如同黑夜中勾人的魁魉。
……
第二日,仙门大会如期举行,汇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按照惯例,凡是大型赛会,理应由在场最有威望的人作为代表致辞。
沈逾缓缓从主座上起身,正了正衣裳,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开口道:“我派自仙启年间创立,秉承着教仙尚学的风气,故以举办仙门大会此方式来招收各方弟子,希望此次招收当中,能够继承上训……”
一词毕,沈逾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大师兄,见后者的脸上流出了满满的赞许,便放心地
重新回到了主座之上。
台下比武进行的紧锣密鼓,沈逾看了两眼,却觉得着实无趣。几天的马不停蹄到底还是产生了些透意,沈逾半靠着手臂,准备小憩一会儿。
谁知眼睛还未闭上,就见一人慌慌张张跑了上来。幸好台下打得正欢,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沈逾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来人,小声道:“怎的这般匆忙?”虽是无意的动作,却也依旧迷倒了台下一片冒着粉红泡泡的女仙。
来人走近两步,耳语了些什么。沈道顿时神色一变,却碍于场合,调整了一下仪态,向师兄交代道,“在下有事在身,失陪一下。”
尽管台下之人打得如何热火朝天,台上少了个人,却也还是容易察觉,顿时热情少了一半。尤其是众女仙叹声最大,议论纷纷着。
“确定气息是来自魔界吗?”沈逾快步行进,在一苍虚弟子的领下,逐渐隐入人群之中。
“绝对没错,刚刚发现的时候我和几个师兄弟们都惊着了,理说即使是这偏远交界处,魔界也是不能涉入的,如今居然发现……”来的弟子神情慌慌张张,一身白色的道服都沾上了几许泥泞,一看就是事先来不及作准备就赶紧跑来了。
是啊,魔族中人擅自越界,要是传了出去,严格来说,在这太平盛世,指不定要搞出什么人心惶惶。
弟子还欲说明些什么,只见玄玉仙尊回过头来,示意他噤声,再抬头望向四周,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二人已经到达了先前提到的地方,使闭了口,干巴巴地等了半天,却只是见沈逾眉头越蹙越紧。
“师兄?”弟子小声地试探了一句。
“此事方不可声张出去。”沈渝指了指四周,“明白吗?”
“明白明白!没有师兄的旨意,弟子决不会擅自作主张的。”
沈逾半颔着头,深沉的眸色看不出半分情绪。“走吧。”他道,弟子有所犹豫,但随即摇了摇头,对怀疑玄玉仙尊感到有些好笑,那可是十九岁就敢深闯魔界腹地,二十三岁就成为定虚真人座下亲传弟子,不可一世的玄玉仙尊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认为的二师兄,此时却早已暗自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在考量着什么。
转眼间,大会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台下兵器交接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惹得四座不禁眼花,一抹墨色从天而降,然后稳稳地落在了中间的主座上。
“来了?沈师弟办事如何?”段睿轩偏着头,借着袖袍的掩护下问道。
“不好说,待会与师兄商讨。”沈逾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只是注视着下面的战现,一旁的大师兄撇了撇嘴,便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