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法过于轻柔,我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就坐在沙发上睡着。
我本想叫醒他,可是没能开口。我艰难的下了床,给他盖上了毛毯,我看着这个多次救我于水火的男人,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你。”
他睫毛颤动,微微睁开了双眼,“不用谢。”
沈泽伤口恢复的不错,他决定明天送我去医院让我待产,为了能让他安心,我答应了他。
“你现在可以处理公务了么?伤口还疼吗?”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疼了。”
“油嘴滑舌。”
我挣脱他的手,“我去厨房给你做莲子羹,待会儿给你送来。”
“不用蓝姗,你身子不方便,这些就别做了…”
“我四肢都快退化了,让我做点事情吧,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的,何况满姨在我身边呢。”
沈泽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拗过我。
“蓝姗小姐对你好像…看来以后不能叫蓝姗小姐了,得叫一声夫人了?”
南声调侃道,沈泽朝他丢过去一支笔。
“别胡说,当心蓝姗生气了。”
“老板,你虽然这么说,可是嘴角都没有下来过,看来你这一枪没白挨啊。”
“你小子…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赶快出去,别扰了我清净。”
“噢差点忘了正事,上次那家经济公司的负责人还没有见,如果再往后推迟的话,恐怕他们就要找别的保镖公司了。”
“那就让他来家里见吧,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你没有透露我的伤吧?”
“当然没有,只说你身体抱恙。”
沈泽看了看手表,“好,你去准备吧。”
下午三点,门外准时来了一辆轿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南声上前去接待,“您好,先生,我们老板在里面等您…”
他抬起头,正对上那男人的眸子,南声后退一步,神情十分惊讶。
“谢谢,麻烦带路。”
“噢,好…”
一路上,南声忍不住偷看此人,越看越像,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吗?难不成…是鬼?
“小姐,那我现在把汤端上楼去,你先去客厅歇一会吧。”
“好。”
我走出厨房,才站了这么一会儿,就喘着粗气了。我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宝剧烈的踢了两下我的肚子。
“你可真调皮,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们就快见面了啊!”
门外传来了动静,我看见南声走进了门。
“南声,快过来!宝宝刚刚踢了我。”
我开心的对着南声笑着,逆光让我看不清以至于忽略了他身边的男人。
南声走近,我看见他脸上的神情很怪。
“宝宝这几天太调皮了,根本就不让我歇息…南声,你怎么了?”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皮鞋与地板接触的声音,清脆作响,午后的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匀称得体的身材,他的脸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直至停在我的面前。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脸,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也许是在做梦。
我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去,可目光始终不曾从他身上移开。
“南声,我想我是在做梦,你能不能叫醒我?”
“…小姐。”
泪水从我眼里夺眶而出,这个梦太清晰了,清晰得让人害怕。
“阿珊,是你?”
他熟悉的声音,让我一阵寒颤,我看见他走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若昀?这怎么…”
这怎么可能?!
二楼的走廊上,传来碗碟破碎的声音,沈泽颤抖着双手,看着楼下的一幕,微微长开了嘴。
“阿珊,阿珊,真的是你?!”
我终于知道了,这不是梦,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他,只有他,才会叫我阿珊,只有他才会这样看着我。
他想要抱住我,可我鼓起的肚子拦住了他。他也很震惊,眼神写着疑惑。
我抬头看着楼上的沈泽,他也在看着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如鲠在喉,不知所措,胸口似乎被压的喘不过来气。
“啊!小姐小姐羊水破了!”
满姨一声大喊,我感觉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地上的羊水让我一阵眩晕。
我只记得他抱着我,神情焦急,不停的告诉我,别害怕,别害怕,我就在你身边。
我抓住他的衬衫,生怕他再次离我远去。
从救护车到医院,我疼得几乎快要死去,可我不想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哪怕一秒。
直到我被推入产房,周围全都是医生护士,我找不到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