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要考试，而且还是数学，夏池的弱项，所以只能刷题，其实不刷和刷了也没区别，毕竟都看不懂，。夏池是这样评价的：其他科目，你不听，只要看几眼黑板就能知道老师讲的要点，但是数学不一样，你只要0.1秒没有反应过来，前面的听了等于白听。这评价特别真实。
夏池拿出一本数学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第一题就迟疑了好久，愣是看出了天书的感觉，看了一个多小时，笔都没动，他越看越是表情复杂，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从神情也能看得出他的苦涩。
虞憬粗略的扫了一眼那道题，拿出笔飞快写下答案，递到夏池桌上，附赠一句话：同桌，语文成绩有点不真实啊。
夏池看到答案后又看见了那句话，讽刺我语文不好？冰冷的脸上像蒙了一层冰，光是靠近他就能感受到这股寒意，但虞憬丝毫没有察觉到。
夏池偏头看向虞憬，清澈的眼中充满了厌烦，嘴角微微扬起，略带戏虐地说道：“What are you doing when you'refull?”
虞憬挑起眉，轻笑道：“又用英语啊？No, I'm just helpful.”
夏池接道：“Don't mind your own business.”
“嗯，我不写答案你就在那愣着吧。”虞憬随手拿起一支笔，开始绕着指尖转。
夏池从他的口气中莫名其妙听出了一种讽刺，不过确实是的，于是他的神情从冷漠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这次虞憬终于注意到了，停下了转笔的手，轻轻在他头上碰了一下，像是无意间的挑逗。
夏池对于头这个地方是最敏感的，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更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只手攥成了拳状，冲着虞憬的脸上就是一拳，对方就像是预料到了一样，头微微偏了一下，就轻松躲开了他的攻击。反而还轻松扣住了他的两只手，完全压制了他。
脚也不是白长的，对着虞憬的凳子用力一踹，虞憬则在一秒钟迅速站了起来才没有摔倒，夏池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挣脱开。
虞憬愣了一下，夏池伸手扼住他的脖子：“你大爷，你讽刺我没关系，但你知道碰老子头什么后果吗，你今天死定了！”
“……”虞憬一时语塞，本来可以反抗，却放弃了这个机会。
“我靠！夏池居然掐憬哥脖子，太恐怖了！”
“艹，大家记住这个叫夏池的不好惹。”
“不是吧，这么勇吗？”
“亏我还想刁难一下夏池……”
……
他们刚刚打起来的这一瞬间，有很多人在观看，但碍于害怕，想劝架也没劝成。可能是有的人打了小报告，教导处主任把两位打架人士请了过去。这回夏池可闹大了，敢对虞憬动手的人也就他一个，他的名声也在年级传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虞憬的脖子上有了半圈红印子。可是夏池的脾气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到虞憬身上就不一样了，看到他总有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两人到了教导，夏池规矩地站在墙边，耷拉着脑袋，一副任人处置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会打人。而一旁的虞憬懒懒散散的，站姿都很熟练，一看就是老熟人了。
这教导处主任程卫是出了名的恐怖，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有错，就敢得罪，可他问的第一个人不是夏池：“虞憬，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欺负新同学就算了，还让人给我假情报。他们说夏池打你，你看可能吗，整个年纪一眼望去，那个不要命的敢和你虞憬大人动手？保送资格是不是不想要了！”
虞憬被他这说辞说得语无伦次，一听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但这次动手的的确不是他。
“不是主任，”虞憬指着自己的脖子，“看见了吗，啊？这还是我为了诬陷新同学特意弄出来的？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哪次打架敢做不敢认？”
程卫愣了：“我错怪你了？”
“嗯――”
“你还挺得意啊，两人一起受罚，给你长长记性，指不定你下次就犯了，”程卫说，“本来想让你们写检讨，但是我宽容一点，把‘我以后再也不打架’抄一千遍吧。”
虞憬小声嘀咕：“突然觉得写检讨不错。”
“大点声！”
“没有……”
夏池全程一言不发，也不好讲什么。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教室，夏池可以把课桌拉远了点，生怕自己又因为他那欠揍的语气控制不住自己。
景柚本来就人缘广，这件事自然知道了，他冒着被老师打的风险，特来关心：“没事吧？你的勇气我也是佩服。”
回应他的只有一句：“你应该关心那个被我掐脖子的。”
而那位被掐脖子的回到课桌就有一群人围着，对他嘘寒问暖，不过他也没回应几个人。
杨悠然问：“憬哥，脖子有不舒服吗？这新来的挺拽啊，要不我组织几个人去揍他？”
虞憬随意地回答：“你试试？”
“……我感觉还是算了吧，连你都束手无策。”
这节课是自习，所以他们才敢这么放肆，就在这一瞬间就打铃下课了。
他们像一群疯子一样冲出教室，跟个几年没吃过饭的人一样，夏池收了笔，看了眼虞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跟别人道歉基本的礼貌要有，别说那么小声，生怕别人听到吗？方正我听力好得很。”虞憬都没看他一眼，这件事似乎两人都有错，程卫没有罚错。
夏池认真地看着他：“虞憬，对不起，我不该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你就没错吗？我是数学差，但我也有脑子，又不是不会思考，你说的那些话还挺一针见血。还有，我很讨厌别人碰我头。我道歉了，也请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这是夏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虞憬抬眸：“对不起。”
虞憬不善表达，能说的好听一点的话也就只有这三个字，其他真的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了。
他接着说：“你太眼熟了。”
夏池回道：“卖白菜，能不熟吗，还给我起外号。”
虞憬摇头：“不是。”
夏池思考了许久，但没在大脑中搜索出结果：“应该认错了，你这个学霸不用吃饭吗？”
虞憬简单地回答：“抢完了，考数学，要复习，你会吗？”
夏池又听出了那似曾相识的讽刺，但是这次还是忍了，毕竟刚道的歉。
晚自习，一般这种数学小考都是数学课代表虞憬来监考，夏池只能默默看着他把试卷发下来，见到题目后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虞憬见到夏池这表情，以为他想上来监考，当着全班人的面说：“小豆丁，要不你上来吧？”
我宁愿你叫我傻逼，真是谢谢您虞大哥，眼睛不好使吧，我这是看见卷子难题的苦涩。夏池心想，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们不是才刚互掐吗，怎么这回叫这么亲了。”
“鬼知道，看我憬哥认真的语气，再看夏池嫌弃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这人说完，措不及防迎上夏池一句：“你语文阅读理解按你这个格式写，指不定阅卷老师会给你一分同情分。”
“哈哈哈哈哈……张弛你自找的！”
“刚才不发言的我没有被怼，是个正确的选择。”
一直看戏的虞憬终于开口：“行了，再讲零分处理，我要帮老叶看卷子的。”
全班又瞬间安静了，夏池也做起了卷子，他按照“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参差不齐就选B不知道就选C”的口诀快速写完了选择题，再是淡定地写完计算题，最后扬起嘴角，自信地在解答题答题区域写下一个“解”，就没了。按这样的比例答题，能及格才怪。
最后一道题永远是最难的，夏池直接选择放弃，再看一眼坐讲台的课代表，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刚好对上视。夏池尴尬收回目光，假装思考题目。
虞憬自然知道他的困窘，但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给他抄。他习惯性地用一只手托着半边脸，乌黑深邃的眼睛扫视着自己写的答案，阴冷的灯光照在他光洁白皙的脸上，显得有些病态。
这与台下有些同学形成对比。
夏池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头侧枕在胳膊上，半边脸被遮住了，修长又纤细的手露在外边，头上有一些碎发挡住了眉毛，有些乖巧。
江萧坐他前面，特意帮他挡着，没有吵着他。
一，二，三……虞憬默数着，“最后一个同学收一下试卷。”
虞憬一声命令下最后面的同学纷纷收卷，因为夏池睡着了，江萧轻轻推了一下他，但没醒。只能代替他收卷了，于是把他那只压着试卷的手推开了一些，刚好惊醒了他。
他乱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一脸懵：“干什么？”
“呃……就是，收卷了。”江萧解释。
夏池才意识过来，自己睡了大半节课，虞憬走过来：“快点收卷。”
“哦。”夏池刚醒，鼻音很重，整理好这组的试卷交了上去。
虞憬感觉夏池有点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估计是气还没消，把另外一张试卷也发了下去：“下节晚自习写着张卷子，老叶说写完一个走一个。”
夏池听着听着感觉眼前一片黑，很快又倒在桌子，谁叫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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