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轻响响起,我抬头环顾四周,一时没找到声音来源,却是把其他四人的注意吸引过来“怎么了丧哥?”坎肩最沉不住气。
“有声音,像是搭扣声,又有点像小石子碰撞石壁发出的声音......”我回想着声音最后发出的地方,在石室中沿着墙顺时针踱步。
听我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默契地低头四处寻找起来,唯独黑瞎子站的挺直,在周围的墙壁上摸摸索索。
耳朵再次捕捉到轻响,我条件反射般地抬头看向上方“有人!”
吴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指指上面问道“华容道?阴阳阵?”
上面那一行人想来是极为默契,脚步放得很轻,期间也没有过多交流,让我一时有些难以判断对方人数和进展,我皱着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听到绳子散落的声音瞬间冲吴邪比了个手势,他了然,低头加快了寻找的动作。
那队人已经走出了华容道,正在破解阴阳阵的机关,与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叮——!”我听见一声微不可察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他们应该是已经发现了那两条管道,到时候那批人一下来,底下又少了沙虫的威胁,两边一汇合瞬间就能把我们几个夹在中间插翅难飞。
与此同时胖子像便秘一样嗯了两声,我们向他看去,在他手里举着一枚纽扣,我眯着眼举起手电打了一束光过去。
好眼熟。
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黑瞎子当即跨步到胖子身边,瞥了他手里的纽扣一眼就在墙上摸索起来,不出一分钟便一转手腕,咔哒一声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
一条逼仄狭窄的黢黑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靠!”黑暗中,胖子低声咒骂了一句,想说些什么来表达他对狭窄通道对他身材不友好的不满,又碍于上面那一群人在,只能愤愤地将纽扣甩在地上。
我没忍住,乐了,看着胖子那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更是差点大笑出声,黑瞎子没入黑暗,坎肩紧跟着钻进去,我回头,吴邪示意我先跟上,他和胖子垫后。
我一想也对,如果胖子那个身材卡在中间,不前不后,往前也不是退后也没路那就只剩骂娘了。
于是点点头迈步跟上,只是回头的瞬间我用余光瞄见吴邪好像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一把塞进口袋。
现在不是该好奇的时候,后面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我也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一笔。
黑暗甬道不是很长,我吸吸鼻子,空气中好像带了一点腥味,我稍稍撇头问吴邪“你有没有闻见什么怪味?”
他奇怪的看我一眼,随即深吸口气“好像是血腥味......”吴邪皱眉。
“血腥味?后面有人死了?”我下意识联想到后面那波人,吴邪好似顿了一下,又深吸几口气才道“应该不是,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应该是前面有什么东西,或者是死了什么人......”
“前面死的人会跟咱身后的是一伙人吗?”我想到了什么,问道。
“不知道。”这次吴邪脱口而出,没有半点不自然,对比先前破解机关和刚才的停顿,我在黑暗中扯扯嘴角。
还真是个疯子,自己也是疯了,听见有关偶像的事也不冷静下来问清楚就稀里糊涂地跟着人来了。
吴邪好像跟胖子有什么计划,一路走来牵强的解释也好,黑瞎子的暗嘲也好,不太自然的反应也好,在我眼里看起来不过小打小闹,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偶像的失魂症。
可到了现在,莫名了解的机关,似有似无的指引,和胖子的低声交流,包括吴邪刚刚捡起塞进口袋的东西,细细碎碎的东西充斥着我的脑子,叫嚣着让我质问吴邪他究竟要干什么?
胡思乱想着,就在我即将忍不住爆发的时候,最前面的黑瞎子停了下来,和坎肩说了几句话,坎肩扭过头来向我传达,大致意思是前面没路了,让我们各自找找身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暗门。
胡乱知会了后面一声就伸手向旁边摸去,略带潮湿的触感让我一愣,手电照射下我的手上竟是抓了一把略带潮湿的泥土,上面还隐隐约约的长了几簇苔藓。
吴邪在我身后自然也看见了,皱起眉头探身捏起一小撮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实验室味儿!”他甩甩手,很嫌弃似的把土甩掉。
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们愣了一下,齐刷刷地把手电光打到还没来得及放下手的坎肩身上。
“我、我摸到个按钮,就按了......”坎肩干脆不放了,转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关灯。”黑瞎子沉声道,我们下意识暗灭手电,黑暗瞬间填满本就不宽敞的甬道。
我听见黑瞎子衣服摩擦墙壁的声音,他好像进去转了一圈又回到门前,低声道“是个实验室,没东西,进来吧。”
我们这才重获光明,按亮手电依次走进去。
这个空间很大,设施像极了培养记录室,在空间正中围着几圈桌子,桌子上还散落着不少资料和记录表格,我随手拿起一张。
图片上是一只蝴蝶,蝴蝶通体黑色,翅膀上还有一抹灰色,我凑近仔细看,瞬间到吸了一口凉气——那抹灰色拼起来居然是一个骷髅头!图片上的蝴蝶相较于常见的要大上一圈,大概有一只手掌这么大,一眼看去诡异得很。
吴邪也凑过来看“你见过么?”我问他,他摇头,继续向下看去“巴西北部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沙漠底下,难道也是汪家转移过来暗地培育的?”他自言自语。
那边胖子和坎肩正溜着边查看一边的培养器,培养器连接着各种各样的管子,通向黑瞎子所站的位置,他举着手电一动不动地盯着操作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环境还不错嘿!”胖子咂咂嘴,举着手电。要不是在地下尘封了太久,玻璃上存在着难以擦拭的土灰,他几乎就要把脸怼到上面去。
“你羡慕就努力减肥,瘦下来进去住着。”吴邪一边翻看资料一边打趣道。
胖子啧了一声站直,不服气地拿手电照向我们“我就算瘦成你那样也住不进去,要不你先给胖爷我打个样?”
吴邪切了一声,随手把已经没有其他内容的纸往旁边一扔,围着桌子溜达寻找起来。
“找找有没有关于失魂症的记载。”吴邪对我道,我点头,跟吴邪往不同的方向摸去。
胖子见吴邪不搭理他,索性回头接着研究培养器来。
“咦?”
胖子突然疑惑地咦了一声,我们的注意被他吸引过去“这里面怎么这么多黑色的东西......?好像蝴蝶的茧啊?”
坎肩也凑过去看,因为玻璃有点反光,俩人只好头挨头和玻璃贴的极近去研究。
我摇摇头,有点好笑他俩好像春游进了博物馆的小朋友,一边继续在桌子上摸索起来。
“刘丧!”吴邪突然喊我,语气有些严肃。
我回头,问他“怎么了?”
“你来看这个!”
我大步走到他身边,凑近去看他手里那张纸,胖子和坎肩两道光齐齐的洒在我们身上,纸上的字迹又清晰了几分。
“鬼翅黑凤蝶,又称......食人蝶!曾在巴西北部出没过,据说其牙齿成锯齿状,极其锋利,一群八到十只就可把一个成年人连骨头一齐嚼碎吃掉......”吴邪小声读着,顿了顿,脸色难看地往下看去。
见一时得不出什么结论,胖子和坎肩的手电从我们身上移开,转而照向培养器——干瞪眼实在是看不清什么,还不如找找角度打两束光进去碰碰运气。
于此同时,吴邪猛地抬头,脸色铁青大喊道“别拿光照——!”
“嘭!嘭!嘭!”吴邪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两人已经把手电筒对准了培养器,光照在上面的一瞬间,里面黑压压的一片直冲两人而去,疯狂地撞击着玻璃。
胖子离得最近,来不及反应左脚拌右脚一下坐在地上,坎肩急忙去扶,黑瞎子嗖的一下窜出去把胖子从地上拎起来。
吴邪匆匆把桌面上的资料大致敛起来,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也冲三人所在的方向冲过去。
“这种蝴蝶极为残暴,聚成一团的时候攻击力爆表,尤其对......光很敏感!”吴邪一边把资料塞进包里一边喊,塞完资料又急着去抽大白狗腿。
“奶奶的,这什么玩意儿?!”胖子显然也看见了它们翅膀上的灰色骷髅,一边搓胳膊一边骂道“真他娘的瘆人,谁家蝴蝶身上长骷髅还吃人?”
这群蝴蝶数量庞大,黢黑一片看起来得有上百只,撞击玻璃发出的闷响声一下下敲在我们心上一颤一颤的。
“我们走。”黑瞎子道“在这逗留下去迟早会引来那帮人。”他是指一直咬在我们身后的那波人。
“那个什么......黑爷......”坎肩支支吾吾,好像快要哭出来。
我们向他看去,他一手紧攥着手电,一只手抬起指着培养器,声音颤抖道“它、它、它、它、它们......”
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个劲的颤抖,我们没了耐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目光触及到玻璃,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在上百只食人蝶的不懈努力下,那玻璃不堪重负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
“咔咔——”
和清脆碎裂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坎肩酝酿许久终于喊出的话。
“它们要把玻璃撞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