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的轮椅做好了,带着轮椅还有时宜来的周生辰的房门口,萧晏把这个重要的任务直接推给时宜来做。时宜站在房门口,半天没敲门。她还是有些忐忑,还没想好怎么和周生辰说。
萧晏站在那,看着迟迟没敲门的时宜,知道是这个小姑娘现在恐怕还有些担心吧,可她师傅怎么可能舍得骂她呢?那可是他用命护下的人,不会舍得骂她。
他曾几次以玩笑想让周生辰说出所谓的心里话,可周生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最后那次,他记得周生辰说了一句,既然是心里话,那就永远压在心里吧。是啊,他的心里话不过就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深知”吧。三缄其口,这是那时的他一辈子都无法表露出的想法。
时宜最终还是敲了敲周生辰的房门。“进来。”里面传出周生辰的声音。时宜独自进去,并没有带轮椅。
“师傅。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有事吗?”时宜其实现在有些不敢看周生辰,她现在只要看到周生辰,就特别想哭。看着师傅现在的模样,真的很难过。
“十一,昨日去哪了?”
“师傅,阿娘来信了,昨日我给阿娘回信了,想让军师在合适的时候,带给阿娘。”
“嗯。”
“师傅,十一有事要和您说。”
周生辰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师傅,您醒来也有几日了,您醒来之前,那个大夫说,您刚醒的这一个月,是恢复的最佳时期,可是现在您还不适合自己行走,所以,军师准备了一样东西,可以帮助您恢复的。”
周生辰听时宜说到这,就知道,她说的是轮椅,他半晌没说话,其实也是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要坐到轮椅上。虽然他知道自己要想站起来,然后再向从前那样,可能要很长的时间,可一开始就让他接受轮椅,他还是有些受不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宜。时宜低着头,手里绞着衣服,时宜紧张的时候就会如此。这是她一惯的小动作。
“怎么了?怕我生气?”周生辰看着时宜说了一句。
“不是。”等时宜再抬头时,周生辰发现,时宜竟然哭了。这怎么回事?时宜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见周生辰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是那个为了领兵护国,放弃皇姓的人;是那个从少时就征战四方,却从未有过败绩的人;是那个有着水淹匠城,硕州鏖战,六出岱州有着赫赫战功的小南辰王,那时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那时的他,是为了那一声皇兄,驻守西州,为了一声皇叔,此生不娶妻,不生子,为了一声皇叔公,放下手中的剑,生生受了3个时辰的剔骨之刑,受刑之时,还在和群臣说不要为了他枉死。中州,却是如此对他。后而如今,却是如此这般境地。这罪魁祸首,与其说是刘子行,到不如说是她。如果她能阻止,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时宜想到这,趴在周生辰的身边越哭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