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师父。”
张小凡忐忑地站在妍依面前,妍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妍依“坐。”
张小凡没想到师父会是这样平和的态度,愣了一下:
张小凡“啊?”
妍依微微一笑:
妍依“我让你坐呢。别紧张,这次你救人立了功,师父夸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罚你。师父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徒弟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不一定什么事师父都要知道。这次你能平安回来就好。”
张小凡拘谨地坐下,听到妍依的话,心中的紧张感减轻了许多,甚至有些感动。自从草庙村被灭后,再也没有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他。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亲人般的温暖,甚至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是否应该把碧瑶的事告诉师父。但转念一想,那毕竟是自己的承诺,他不能言而无信。
妍依“经过这次的事,为师也看出了你的进步。从明日起,砍竹继续,但晚上回来后,可不能再睡觉了,要跟着为师练第三层功法。”
妍依轻描淡写地说着,张小凡却欣喜若狂。他资质一向平平,无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其他师兄,久而久之,田师父便不再多加管束。
来到无寒峰后,妍依让他砍竹时,他还以为师父最多也就是让他自己照着功法练习,没想到如今竟能得到师父的亲自指导。
张小凡怎能不高兴!妍依看着张小凡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暗自感叹,这孩子真是容易满足。
妍依“不过,你可别高兴得太早。砍竹回来早一些,练功法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不像砍竹那么简单。”
张小凡听了,丝毫没有在意。他不怕吃苦,只想变得更强。
他唯一的担忧,就是怕妍依师父明天教了他之后嫌他笨,不愿再教。
似乎看出了张小凡的不安,妍依似是无意地开口:
妍依“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可要好好努力呀。为师等着你在七脉会武上为我们无寒峰争光。”
张小凡坚定地回答:
张小凡“是,师父!”
尽管张小凡对自己缺乏信心,但这却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如此重视。
为了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他决心要努力争气。他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
然而,妍依没有想到,今日的张小凡竟带着几分气性。她这位青云门的天才弟子,以往怎么也练不会的第三层功法,在今天的指导下竟然入门了。
只是张小凡的心性今日也不好,对于新的法术掌握得并不稳定。刚刚飞起来的剑,在他不稳定的操控下直直地朝着妍依的面门而去。
妍依拂袖,剑“刷”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张小凡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跪下:
张小凡“师父,弟子失礼,望责罚。”
妍依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
妍依“张小凡,我教你功法,你却因外界的事分心,是不是为师平时对你太放纵了,让你都不把修炼放在心上了?你忘了,你昨天是如何向师父保证的?今天我看你不必再练了,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妍依转身离去,张小凡如梦初醒,心中一阵自责。
他……他做了什么啊?竟然因为田灵儿师姐的话而影响了修炼,难怪师父会大发雷霆。是的,自从来到无寒峰后,师父对他确实太好了,他都有些放松自己了。
只是……想起田灵儿的话:
田灵儿“不管你怎么练,你都没有我的齐昊师兄厉害的。”
他的心又是一阵疼痛。算了,就让他在这跪上一天吧,的确该好好冷静与反省。张小凡咬紧了下唇,心中默默下定决心。
要说罚了张小凡,妍依又怎么会不心疼呢?只是心中有气,张小凡对田灵儿的那份痴情,让她既嫉妒又无奈。
私心上,她是吃醋;公理上,张小凡确实犯了大错。若再心软,只怕会害了他。
尽管如此,妍依还是感到心疼。小凡本就因砍竹劳累,双腿酸痛,如今再罚跪,定是更加难熬。
她不惜耗费法力,凝出一个虚像,望着跪在地上的张小凡。尽管这画面并无美感可言,但能看着他,妍依的心里多少也能好受些。
夜幕降临,张小凡的双腿早已麻木,没有了知觉,寒露浸透了他的衣衫,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然而,身体的不适远不及心中的痛苦。
今日的田灵儿,仿佛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即使跪在地上,他也忍不住回想起那句刺耳的话。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身心俱疲的张小凡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泥地上。妍依从修行中猛然睁开双眼,看到镜中晕倒的张小凡,心中一阵绞痛。
她迅速打开房门,掐了个指诀,瞬移到张小凡身旁。轻轻扶起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悔意。
她不该罚得这么重。
妍依将张小凡带回了他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妍依“是师父不好,不该罚你这么重。”
她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颗珍贵的大黄丹,喂给张小凡。若是让田不易知道,妍依为了治个发烧竟用了如此珍贵的丹药,怕是要气得跳脚。
张小凡在昏迷中依旧皱着眉头,梦中,他见到田灵儿和齐昊师兄亲密无间,甚至在齐昊打他时为他加油助威。这份不安让他在梦中也难以平静,现实中,他的手在半空中颤抖,仿佛要抓住什么。
突然,一股温暖从掌心传来,妍依一只手握住张小凡的手,另一只手轻抚他的脸颊,抚平了眉间的皱纹,拨开他额前的发丝。见张小凡渐渐平静,妍依才起身,临走时不忘点燃了一炷安神香。
那一晚,张小凡睡得很安稳,而妍依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次日清晨,张小凡醒来时,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心中仍有些恍惚。
他转头看到床头常用的药膏,以及桌上燃着的安神香,瞬间明白了昨晚的一切都是师父所为。师父,终究还是心疼他的。
他感到愧疚,昨天的行为让师父失望了。
张小凡拿起药膏,涂抹在酸痛的双腿上,紧紧握住药瓶,心中默默许下誓言:他不能再为田灵儿的事烦恼,要好好练功,不再让师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