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各项程序和设备都没有问题之后,费尔兰特被强制唤醒,参加最后一个项目。从曾经生存的营养液中替换到其他之中,全程由禄司指导。
新的容器,足够她生存十七年。
她躺在担架上运输的时候,费尔兰特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身旁的禄司。
“我都知道了,禄司。”
他并没有过多惊讶的神色,一只手轻轻攥着兜里的注射器。留给他和费尔兰特独处的时间不多了。当所有人员撤出去的时候,禄司想起了什么,又走出去,把放在她卧室里的那支桃花也拿了进来。
“你留着吧。”
费尔兰特接过来,放在身边,随后又一次抬起头看着禄司。面前这个曾经健谈的男人现在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最后费尔兰特先轻轻开了口。
“我有点困了,禄司。你是来送我的吗?”
“不是。”
他抬起头,抽出口袋里的注射器。
“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卷起袖子,把针深深的扎在了手臂上,随后把从费尔兰特体内提取出来的强L'amour注射进了自己体内。费尔兰特只是静静的看着。
“不要害怕,费尔兰特。我在你身边的空气里……等到某一天机缘巧合,可能我还会再次出现吧。”
“和你一起看过的落日,路过的桃花树,都是我在绝望之中的一丝救赎。谢谢你找到了我,禄司。”
“我的意思是,我爱你。”
原本洁白细腻的皮肤突然崩裂开,里面迸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无数金色的飞鸟争先恐后的从黑色的空洞里飞出来。羽翼不断脱落留下白金的光斑停在空中,暗红色的内脏从破洞中流出。
她看到禄司从容的张开手,让冷白色的灯光尽数撒在他崩裂的身体上,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悠闲愉悦的迎接他为自己策划的死亡。
她看到禄司的嘴中迅速的生出熟悉的花,粉色和白色交错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生长,然后迅速的消逝。她看到他的肋骨如同花一样绽放开,曾经为了生存而跳动的鲜红心脏暴露在花丛中央。
她看到金色的飞鸟扑向花海,肉体在下沉,他高洁的灵魂顺着光芒不断向上攀升,回到他的诞生之地。
她看到自己的爱人在纯白色的灯光下以一种盛大的仪式完成一次无与伦比的死亡。
费尔兰特看着眼前的禄司的肉体在分崩离析,灵魂在飞鸟和花朵里永存,以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出现在她的面前。在被注射L'amour的那一天起,禄司就在告诉她。
“这只是一种生命存在的形式。”
现在禄司也变成小鸟和鲜花。他也要永远,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困意渐渐的涌上来,她的眼泪散失在漫上来的浅蓝色的液体里,像禄司和她一样融为一体。金色的飞鸟穿越波动的液体,扑在她的脸的一旁。温暖的熟悉的感觉散开,她抬起手抚摸自己的一侧头发,发现那里新生出了金色的一缕。
我们融为一体,我们即是L'amour。
这是她在昏迷之前听到禄司声音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就是漫无天日的昏暗和混沌。费尔兰特清醒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分解,又重组成原本的形态,时而构成一个完整的生命,时而散逸在营养液之中。
她顺着水波荡漾而荡漾,她溶化在过去的回忆里。
她闭上眼睛。
然后走进了另一个人的,不为人知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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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怎么大伙都喜欢陆司艾斯,是因为我没画禄司吗。
不会画金毛帅哥,画出来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