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笑意欣慰而深邃,颔首向玄凌道:"今日甄婉仪与安良媛,实在让臣妾又惊又喜。”
玄凌的睫毛微微覆下,沉吟片刻,口中更多了几许温柔怜意,对两人招了手:“今日的歌舞甚好,晋甄婉仪为甄容华,安良媛为婉仪。”
此语一出,两人自然是要依例谢恩的,但一旁的嫔妃无不变色。
欣贵嫔再按捺不住,道:“皇上,甄容华也就罢了,可安良媛已经不止一次越级晋封了。"
陵容只静静望着玄凌,安静的,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今日甄嬛的惊鸿舞,也会让玄凌想起她的月下一舞。
玄凌对她招手:“过来。”
陵容看了一眼欣贵嫔,上前盈盈拜倒:“臣妾能得皇上赞许便已经很知足了。"
玄凌搀起她,转首看向皇后问道:"按祖制宫女晋妃嫔,只能逐级晋封,但安选侍是选秀入宫吧,朕今日晋封并不算逾越吧。"
皇后在一旁笑道:“自然,只要皇上喜欢,什么位分都是不为过的。”
李长立刻道:“恭喜容华小主,恭喜婉仪小主。”
众人起身向两人敬酒:“贺喜甄容华,安婉仪晋封之喜。”
陵容侧头见眉庄和甄嬛神色并无太多欢喜之色,她亦一笑对之。
何止是欣贵嫔作为高门女子看不上她,眉庄和甄嬛两人心气皆比其他人更高许多,三人一道入宫,两人如今却不如她风光,自然是心中难平的。
众人重又坐下饮酒品宴,忽听见近旁座下有极细微的一缕抽泣之声,呜咽不绝。
众人望去只见华妃愁眉深锁,泪光莹然,如梨花带雨,春愁暗生,当真是我见犹怜。
陵容心底冷冷一笑,华妃果真是自作聪明。今日多次一举只会让玄凌心里对她更加不满。她冷眼看着华妃用《楼东赋》来卖惨,可要知道梅妃的楼东赋可并未打动唐玄宗。唐玄宗后来念起旧情也不过只是送了一壶珠罢了。
汝南王起身道:“华妃娘娘之事本是皇上后宫家事,臣不该置喙。只是华妃娘娘侍奉皇上已久,也并不无听闻有什么大的过失。如有侍奉不周之处,还请皇上念其多年伴驾,宽恕娘娘。”
玄凌对华妃道:“实在难为你。”接着道:“起来吧。你如今所住的地方太偏僻了,搬去慎德堂居住吧,离朕也近些。"
华妃面露喜色,感泣流泪,忙叩首谢恩。
陵容能看见玄凌座边皇后微微发白的脸色,如今形势摆得清楚,华妃有汝南王撑腰,又有父亲效命军中,只怕不日就要重掌协理六宫的大权,气势盛于往日,目前华妃才是皇后最主要的心腹大患。
一时宴毕,众人皆自行散去。
"臣妾今日是不想甄容华应了臣妾之前的担忧坏了今日的喜庆,也是害怕后面再抽出什么不好应对的东西才主动开口的。"陵容带着几分叹息说道:"惊鸿舞原不该与欲望纠缠,可没有《惊鸿舞》何来《楼东赋》?曹婕妤和华妃今日也是有心了。臣妾今日也只十分庆幸自己曾单纯为皇上唱过歌跳过舞,后宫人人都在为了您的关注和宠爱费劲心思,争奇斗艳,就连臣妾也没有曾经那么纯粹的心境了。”
玄凌安慰地拍一拍她的手,柔和道:"六宫那么些人总叫朕不得安宁,你已经给了朕很多宽慰了。欣贵嫔快言快语,让你受委屈了。”
陵容知道他这是并没有责怪欣贵嫔的意思,环着他的脖子,轻声呢喃:“臣妾并不觉得委屈。”静了一会儿,她才道:“若是谁不想出高贵,父母疼爱,一生永无匮乏?但人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臣妾也不指望他人能理解或者感同身受,自己往前看便是了。其实欣贵嫔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亲贵在侧,臣妾也不好太过推拒皇上美意使皇上尴尬。"
玄凌亲一亲她的脸颊,低声笑道:“朕怎么会不明白?朕也是怕你再受委屈才特意提了你的位分,本来朕的意思是要晋你为贵嫔位列内廷主位,只是你入侍的时间尚短,等有孕之时朕方能名正言顺。”
陵容自然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这次晋封过后不会再轻易晋封了,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刚才在宴会上臣妾看欣贵嫔眼睛都红了,回去还不一定要怎样伤心呢。皇上过去劝劝吧,臣妾日后哪怕有孕也是越不过她的。她也是在意皇上才会一时情紧。”
"在意朕?”玄凌鼻端冰冷一哼:"朕晋升妃嫔还要看她脸色行事不成?”玄凌停了一停:"堂堂一宫主位竟在当众反驳朕意,也实在是有失去分寸。"
陵容帮他舒气道:“不过是句不入耳的话,风一吹便过去了。"随后把玄凌推倒在软塌上:"皇上既然不愿去别处,那便让臣妾好好谢谢皇上吧。"
玄凌一怔随后暧昧的笑着,饶有趣味地看着,并无阻止之意,兴致盎然的任由她主动施为。
妃嫔之中少有这样大胆主动的:"容儿实在让朕惊喜。"
他想起御书房那一夜,不由笑意更深。若不是那御书房那一夜太过美妙,他也不会改了主意将人安排在自己偏殿。而自己新封的婉仪也确实足够的善解人意,投人所好,这份谢礼确实足够的动人。
柔软的腰,细嫩柔滑的肌肤,还有那极致的依赖与爱恋,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他所有的热情。美妙之处是那么的紧/致与火/热,美人细长的腿勾住他的腰,犹如勾住了他的魂。
深夜身侧的玄凌已经沉沉睡去。而陵容看着床帐的帷帘内疏疏朗朗地悬挂了三五枚涂金镂花银薰球。那薰球镂刻着繁丽花纹,精雕细镂,缠枝纹样清晰可辨。球内盛有安息香,丝丝缕缕缠扰的香气喷芳吐麝,幽然隐没于画梁锦绣之上,仿佛她的前程。
陵容自然是知道帝王的情爱从不可靠。因为在你身边时,自然彼此欢悦;要离开,也是顷刻之间的事。因为这一切的欢悦,在不同的女子身上,总有不同的索取与满足。
很多时候所有的念头都在玄凌的一念之间,所以她才不能让玄凌顺着欣贵嫔的话去想,把她的话听进去。用一些话语让玄凌产生共鸣,他并不得先帝宠爱但也一定曾经期盼过先帝的宠爱,而玄凌也自然会认为的脸面自然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所以当他对欣贵嫔产生不悦的情绪自然是不会再去想她的话的。
而一场尽兴欢愉的情爱,也足够让玄凌对她的热情再保持一段时日。后宫女人的前程都在玄凌的床榻之上,曾经她用媚药留过玄凌,如今有了更稳妥安全的法子如今也不会太多的羞耻心。
书中传授内媚功夫分吸、夹、咬、磨、震、化六字诀,可以使人欲罢不能。她已经练得所谓的鲤鱼吸水,而玄凌今日的兴奋显然也是极为喜欢的。
只是书上说的女子不宜过早有孕,实在让她犹豫。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按书上的年纪还得好多年,可她这样的家世低微的短处再往上升就会越明显。
这次欣贵嫔的话可以搪塞过去,是因为玄凌如今对她是正新鲜,也是隔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相对满意的替身喜悦里,更是如今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也愿意因为遵从先前承诺不在意这点,甚至为了安慰她更优待一些。
可这样的状态不会长久的,来日皇后说话,玄凌必然是要考虑的,而太后若是发话,他也必然是要遵从的。那时玄凌会怎样想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