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不太适应,卡卡的动作几次都略显迟缓,甚至差点踩到平菇。不过平菇看起来也不急,只是放慢了动作,迁就着舞伴的笨拙。
原是美中不足的生疏,反倒因此成了别样的温柔缱绻。
众人都以为两个人会保持这样的站位和节奏,直到结束。谁知第一个音乐高潮来临时,是平菇将手举过了头顶,在卡卡的臂弯下,完成了一个流畅、漂亮的旋转。
好些人情不自禁地惊叹出声。
“哇哦 ! ”
“天,好美啊……”
——又马上被人制止。
“嘘——!”
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观众席就这样重新归于安静,上方的两人却因为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而随心所欲的聊着天。
“不是说好我跳女步吗?”卡卡轻轻贴着着平菇的腰,掌心微烫。
平菇狡黠又温和地一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似乎是我跳女步比较多。”
“……好像是。”
“好像?”平菇笑意不减。
“……”
小时候的卡卡因为长的漂亮又可爱,还喜欢粘着平菇,所以有时会被几个爱开玩笑的玩伴叫作“妹妹”。因此,小时候练舞的时候,卡卡说什么都要跳男步。
但卡卡真的记不清他那时是怎么做到几乎搂着平菇跳下去的,反正他现在只是虚虚地把手放在平菇的后腰上,就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
特别是当触碰到那因为动作牵引而绷紧的肌肉时,他既想立刻把手收回来,又想放肆的在上面揉两把。总之,现在这样隔着布料的若有似无的触碰真的很磨人。
平菇看出来他的局促,却是猜想他八成又在悔不当初。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脚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嗯?哦,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道,“本来也不严重,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是啊,就是扎在人堆里的时候不小心发了会儿呆,走了会儿神,然后就被人挤下了台阶,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也幸好那台阶只有三级,否则卫队长现在就该躺在病床上发呆了。
平菇不会去一本正经地提醒他下次小心,因为卡卡只会更加 正经地回答他,自己下次一定注意,请他不要担心——这就有点长兄如父的味道了,但可他不想作爹。
“嗯。那要不要换回女步?”平菇提议道,“我感觉你跳男步也不太适应。”
“都行。”
对于他们这第二次换位,观众已是见怪不怪了。箬笠却一边小幅度地摇着头,一边不住地“啧啧啧”。
旁边的朋友问他,他只说没什么。意味深长似地一笑后,箬笠愤愤地瞪了一眼憋笑的明制帽,又盯着卡卡的剪影,心道:死兄控。
想专注跳舞又无法专注跳舞的卡卡还不知道自己让兄弟输了赌局,犹豫了几秒后,拿箬笠的话出来找了个话题:“我听箬笠说,因为闭幕式选址的事,你和几个长老闹得很僵。”
但是很明显,平菇并不打算就他找的话题聊下去,“不算太严重。”
不过看见卡卡眉头一皱之后,平菇还是笑了笑说:“晚点再说行吗?%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这里除了有音乐,还不算安静吗?卡卡直觉平菇另有所指。
果然,下一秒平菇就借着舞步凑到他耳边说了四个字。
——隔墙有耳。
卡卡没来得及细思平菇在他耳边说话时自己那不正常的呼吸和心跳,他很快想象到了事态的严重程度。
“这就是你说的‘一点小争执’?”
“嘘——专心跳,刚刚又差点踩到我。”
“……”
下面的箬笠为了挽回自己作为“第一划水卫长”的尊严,再一次向明制发起了赌局。
“你确定?”明制插着手问道。
箬笠立即反问:“怎么?怕输?”
“笑话。我是怕你到时候因为连着三个星期执勤累死。”
“呵。爷身体好,不劳费心。”
“那行啊,老样子。要是卡卡换到了男步,我替你执勤一周,要是没有就反过来。”
“好。”
然而到最后卡卡也还是没有再跳男步。
箬笠无言:“……”
菇卡二人鞠躬谢幕时,一切都似乎静止,唯有音乐的尾声还在像水一般的流淌。当他们直起身后,掌声才慢半拍地响了起来。
箬笠的哀嚎被淹没其中。
明制善解人意地安慰道:“赌局嘛,有输有赢。不过看在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份上,也不用你连执三周,可以‘分期付款’。”
“你爹我是输不起的人吗?”
明制识趣地回道:“当然不是。”
箬笠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明制看了看他犹如锅底的脸色,心道:糟糕。好像真的把人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