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洵抿唇有些失措“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殿下误会了。”
少女眨着波光潋滟的眸“我从未心中怨过你。灾星一事就算做天命，天命如此，你亦是传达上天意愿的人，我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你何须以此态度来对我？”
奉洵默然。
月华如水，如一层柔软的纱幔覆在大地上，世间万物霎时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月辉。
“奉洵…”这次不是叫他国师大人这个冷漠而疏离的称呼了，而是用了更为亲近的名字来代替。
渐渐的，二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暧昧之中。
沈嫣低低出声“阿洵……”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仿佛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呢喃。
玄寂一僵，再无动作。
阿洵……这个在他心底似乎种下了阴霾的名字，如今又在他耳边回想起。
是沈嫣午夜梦回都会叫的名字。
那年，桃花树下，他在一旁打坐诵经，沈嫣在蒲团上睡的正香，突然喊了几声阿洵，白皙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阿洵这个名字。
接下来，他经常能听见沈嫣口中唤着这个名字。沈嫣幼时在法华寺期间，他的师父命他教沈嫣诵经，于是常常在她打瞌睡的时候，听见她说梦话，而这些梦话中经常出现的便是阿洵。
玄寂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到了对这个名字的厌恶。
是的，他厌恶这个名字，厌恶它从沈嫣的口中说出。他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对这个名字格外敏感。
玄寂与她鼻尖抵着鼻尖，闷闷问道“阿洵…是谁？”
“啊？”
“我听你念过这个名字很多次了，他是谁？”
沈嫣伸手，轻轻描绘着他的脸廓
“玄寂……你想成佛吗？”
这意外的问题令玄寂怔了一下“嗯？”
沈嫣自顾自说道
“之前的你，一心成佛，普渡众生。是我自私自利，要将你拉入这无尽红尘……”
玄寂摇了摇头，将她的手笼在掌中“不，不是这样的。我的确想成佛，想要救众生；可是，我更想就你，只成为，你一个人的神明。”
多像啊……多像那个人曾经说的话啊。
情到浓时，少女倚在奉洵的怀中，羞涩而又大胆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嗯。”低低一声，算是作答。
少女不满，戳了戳他。
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将她整个儿揽在怀中“喜欢，很喜欢。”
“那……你这国师……可算是有了私心？”
奉洵嗅着少女发上清香，声音喑哑“国师，掌日月星辰，晓天地，通人事。之前的奉洵，是普天之下百姓们的国师；以后的奉洵，只做你一个人的星辰。”
“不，你是我的神明！”少女坚定地出声，谪仙般的人，为她自断羽翼，沉溺在她的情爱中，何尝算不得做了她一个人的神明呢。
这可惜…是她亲手将他拉入凡尘，又亲手将他尽数毁去。
玄寂睡在她的房中。夜半，他在小塌上醒来，左右睡不着，便拿出了许久未曾戴过的佛珠打起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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