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玄寂………”
为沈嫣疗伤的御医细细处理了伤口,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提着药箱就离开了。
青栀去厨房煎药去了,亲卫也已经将抓回来的几名刺客押到牢内审讯去了,只剩玄寂守在沈嫣的榻边。
“师父……您……该去大殿了。”元清小声提醒道。
“嗯。”玄寂口中虽然应着,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元清挠了挠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嫣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仍是那不甚清晰的画面。
“怎么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少女身穿帝服,头上冠冕还未摘下,便被奉洵牢牢锢住,带入内室。
向来自持冷静的玉面上表情丰富起来“为什么不同意?”
“嗯?什么不同意?”少女继续装傻,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
“装傻?”奉洵咬了咬牙关,左手改为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要不,臣帮您好好回忆一番如何?”他越贴越近,近到二人间清晰可闻彼此的呼吸。
少女先乱了阵脚“我……朕有又没有说错……”
“呵,陛下这时怎不向向前那般硬气?陛下方才不还说,要臣守好本分?不过一刻钟,陛下便忘的这样快?”奉洵笑的瘆人,少女缩了缩脖子,嗫嚅道
“后宫会困住你的才华和抱负,国师这般人才,怎该偏安一隅,埋没在这深宫之中?”少女正色说着,满脸认真,
奉洵拧了拧眉,见状微微叹息。
“国师大人出生不久便被选中为下任国师继承者,天赋异禀,能通星宿,此等人才,不该在我的后宫中,做朵娇弱的美人花,应该在朝堂上,在钦天监内,做那坚韧挺拔的劲松!”
“你看那桃花”少女转身,指了指园中的桃树。
“这是我幼时种下的。我素喜桃花,觉着开的恣意又耀眼,时常在这桃树下驻足欣赏。宫人曾问过,若是喜欢,每日折下几枝以清露供养,盛开在书案桌头,日日瞧着岂不更好?”
少女牵过奉洵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
“可我不愿意,你可知为什么?”
奉洵沉默,鸦睫轻轻眨动。
“因为我怜爱它,若是将它养在瓶中,固然我见之欣喜,却断了它的自由与生路。没有雨水的滋润和土壤的供给 它很快就会枯萎。”
她转而紧紧握住他的手“而我放任它生长在这园中,它便可盛开整个春季。”
春风吹来,桃枝轻轻摇曳,漫天是粉红色的花雨。
奉洵依然沉默着,二人良久无言。
沈嫣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烛光映着一个人。
她警戒起来,快速的掏出枕下的匕首,欺身压了过去。
入目却是那熟悉的脸庞,只是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此刻却带了些担忧。
玄寂垂眸瞥了眼抵在颈间闪着寒光的匕首,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移到她脸上。
“呃……我、习惯了”沈嫣怔了一下,又飞快地将匕首收了回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