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又再次见到了司望。
这次生病的人是他,他似乎是发烧了,脸色潮红,他站在我面前时捂嘴咳嗽了两声,随后问我买板蓝根。
我皱眉。
“发烧应该吃退烧药。”
司望神色一愣,他微微笑着:“低烧而已。”
我压下嘴角,目光沉重,最终从柜子底下掏出了一盒板蓝根递给他:“17。”
他一句话没说,付了钱拿了药转身离开。
司望黑色的身影有些踉跄,仿佛随时会摔倒,我就静静地站在店里,看他一步步远去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没有叙旧。
没有争吵。
我们的重逢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我忽然间就意识到,司望是确确实实放下了过去的一切。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他一直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永远沉寂在旧回忆里出不去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还记得高二那年,我调换座位成为了他的同桌,那年冬天冷得可怕,寒风凛冽,我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嘴里呼着热气,手插在口袋里摸口袋里的暖宝宝。
我入座,侧头看司望。
他身上是单薄的两件衣服,一件卫衣,一件校服外套。
我皱了皱眉,将另一个口袋还没有拆开的暖宝宝取出来放在他桌上,他写字地手一顿,他只看了一眼,便将暖宝宝推了回来,全程没有看过我一眼。
“今天很冷的。”
我提醒司望。
今天的最低温度只有两度,他却穿的这么少。
他只应了声嗯,全然没有接受暖宝宝的意思。
当天晚自习,他就感冒生病请假了。
空荡荡的药店里,我回忆起这些,讽刺地笑了声,拿起手机答应了前几天妈妈提的相亲。
司望,你都走出来了,我不能还停留在过去吧。
地点安排在日料馆,我见到了那位妈妈口中的成功人士,他一身黑色西装,清冷矜持的样子。我脑海里闪过司望的样子,我微微摇头,走向他。
那男人站起身,我看着他的脸思索了十几秒——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后,男人伸出手,声音温和:“苏小姐,好巧。”
我疑惑地嗯了声,将手伸过去轻轻一握便收回,我问他:“什么?”
男人轻笑,缓缓在位置上坐下,叫来服务员点好餐后才再次看向我,他道:“半个月前我去过你的药店,买了盒感冒药。”
我忽然间就记起来了,半个月前司望离开后,来过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应该就是他。
我淡然地点头。
他又道:“我叫陈信辙。”
他话音刚落下,我便听见熟悉的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医生阿姨。”
我微微转头,看到司望的那个小女儿,顺着她牵着的手往上看,是司望,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妻子。
我的目光只在那女人身上停留了两秒,移开目光后心下一沉。
长发垂肩,白色长裙,是司望喜欢的类型。
黑白。
确实相配。
我微微垂头看自己的红色连衣裙,强装无事地跟他们打招呼:“真巧。”
司望,真的好巧,相亲都能碰见你,可我最不想碰见你了。
司望只应了声,拉着小女儿的手就离开,那女人同我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我回头看陈信辙,他神色淡然,笃定地开口:“你喜欢那个男人。”
或许这就是成功人士吧,一眼便能看出别人表面下的微表情。
我没有隐瞒,只是反问他:“黑白很相配吧?”
陈信辙沉默几秒,微微摇头:“黑色和红色更般配,暗夜里热烈绽放的红玫瑰。”
我失笑。
是吗?
那为什么我这朵红玫瑰没留住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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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于2022.6.19.未完不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