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秋天,时宜收到了凤俏和哥哥的信,大致内容相同,都是叫她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只不过凤俏的语气要比哥哥更活泼些。
第四年的冬天,临近年关,时宜却愈发心慌,她已经许久未收到捷报了。
幼帝刘子贞“老师?老师?您怎么了?”
时宜又走神了。
漼时宜“啊,陛下,臣女无事,您方才问了什么?”
幼帝看出了她心中忧虑,放下了手中的书。
幼帝刘子贞“老师,您是不是想皇叔公了?”
经过杨绍这些年有意无意的“熏陶”,他早已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明白陆绎所说的“情”是什么。
时宜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幼帝刘子贞“老师,您不用担心,皇叔公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时宜点点头,没说什么,但心中的担忧确实半分未减。
这些年刘子贞提高了军饷的分量,至少保证了王军可以吃饱穿暖。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小皇帝虽然不说,但心里也是想念皇叔公的,小时候若不是皇叔公舍命救他,他怕是早就死在那叛贼手中了。
小皇帝看了看外面满地的雪,又看了看身边满面愁容的老师,眼睛来回转着,不知在心中谋划着什么,捂着嘴偷笑。
一月后。
幼帝刘子贞“老师!老师!”
小皇帝一路跌跌撞撞地拎着衣袍跑到时宜殿门前,后面的一众宫女太监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拦。
漼时宜“陛下,何事如此着急?”
时宜急忙上前扶住小皇帝,掏出手帕为他擦着额角的汗,忍不住开口说教:
漼时宜“陛下,您是一国之君,行事切不可如此毛躁,不成体统。”
幼帝刘子贞“不是,老师,是,皇叔公!”
他跑的太快,还没顺好气,话都说不全。
他这样子,时宜下意识以为是周生辰出了事,慌乱之下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漼时宜“师父?师父怎么了?!”
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一时间竟忘了君臣之礼。
小皇帝缓了缓,稳定下来,一字一句道:
幼帝刘子贞“是皇叔公,皇叔公回来了!”
时宜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满眼惊喜,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之前所有的担忧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
她顾不得其他,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幼帝刘子贞“哎!老师!您等等我啊!”
小皇帝刚想追上去,跑了一步又停下来,心想着左右他也追不上,不如在宫中好好准备,迎接皇叔公。
幼帝刘子贞“杨绍!杨绍呢!快!设宴!朕要好好给皇叔公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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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一路跑到宫门口,身后的婢女跟不上,只有周生辰当初留下的两个侍卫身手还算不错,跟上了。
她紧张的来回踱步,多次望向宫门外,每次都是期待地看过去,失望的低下头。
一刻钟后,她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
周生辰骑着战马在最前方,俊朗的面容上挂着得胜归来意气风发的笑,十分夺目。
身后是一众王军,人数不算多,却气势如虹。
周生辰也是一眼便看到了时宜,内心的想念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不等马停下便飞身下马,疾步走到宫门前,看见她欣喜的笑,忍不住将时宜一把拥入怀中。
周生辰“时宜,我回来了。”
他郑重的说。
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时宜眼中有泪,笑着环住他的腰身,柔声道:
漼时宜“回来就好。”
此时此刻,众人才真正意识到,坊间传闻,怕是真的。
他们的情意,不再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