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原被他的态度气到了一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低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父亲!”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父亲!”北冥鹄哑然失笑,他一字一顿道,“我还以为你拿我当路边的草呢。”
北冥鹄酝酿了一下愤怒的情绪,再度开口。
“父亲?别恶心谁了好吧。你说这个称呼的时候不觉得反胃吗?北冥原,你做过什么能够被成为‘父亲’的行为吗?我印象里好像没有诶。”
“我当初被人下毒,快死了的时候,你呢?你和顾诗在卿卿我我,你和罪魁祸首恩恩爱爱……”
北冥鹄说着说着火气也上来了一些,声音越来越大。
“够了。”平静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北冥鹄随着自己“激动”话语而摆动的胳膊一滞,他眨眨眼,反应了一会儿,悻悻地转过头,双唇开合几下,轻轻唤了一声:“娘。”
沈萱眼神温柔,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裙,衣摆上绣了精致的纹绣,是如同火焰一样的纹路。
“你先回你的院子去吧,书湘给你做了酒酿圆子,记得吃。”
“诶。”北冥鹄乖乖应了一声,不再搭理北冥原,大步离开。
而北冥原也没有叫住他,只是依旧坐在书桌后。北冥鹄一转身,北冥原脸上的愤怒也如同面具似的,被摘了下去。
沈萱目送北冥鹄离开后,眼里的温柔也被冰冻住了。
“你少管小鹄。”半晌,沈萱转向北冥原,眼底含了薄冰,她也没说什么狠话,只是厌烦道,“你配吗?”
“沈萱,你……就这么心狠啊,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我一点点吗?”
北冥原微垂下眼睫,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一样,哼笑着。
“你值得我原谅吗?”
沈萱毫不客气,“背信弃诺,抛妻弃子,你该被千刀万剐啊北冥原。”
她拂袖而去,背影仿佛浴火凤凰一般,骄傲而热烈,与外面暗沉的环境截然不同。北冥原呆坐片刻,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房间里缓缓流淌。
“沈萱啊沈萱……”
……
北冥鹄刚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守在门口的书湘蹭的扑了过来:“少爷你没事吧?”
她万分紧张,连问句话都朝北冥鹄身后探头打量。
“别看了,没事。”北冥鹄活动着手脚,随口道,“我娘说你做了酒酿圆子,拿进我房间吧。”
“……是。”
北冥鹄捏了捏眉心,朝自己房间走去,又想起什么事来停住脚步,叫住了书湘:“还有,书湘,以后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要随便去找我娘。”
北冥鹄实在不希望沈萱多见北冥原一眼,怪恶心的。
书湘“啊”了一声,她抿抿唇,眨巴着眼睛懵懵懂懂道:“可是,少爷你的事都很要紧。”顿了下她又低声补充道,“是夫人说的。”
他就知道,北冥鹄叹了口气。
“不是的。”北冥鹄笑了起来,庭院里微风吹过,吹动他的鬓发,北冥鹄眼神一下温柔了下去,“在北冥府里,我娘的事,才是最要紧的。”